〈我要再回来唱歌〉
2011-12-03 08:56:51 来源： 点击：
单篇小说。郑清文着。作品完成於1980年4月，後收於《郑清文短篇小说全集卷3─三脚马》，台北麦田出版社1998年6月初版。这篇小说采取部分全知的观点，以叙事者彩凤的口吻，来描绘出「婆婆」这位台湾旧式社会中的女子，顺从而坚韧的人物形貌。作者藉着「唱歌」这个动作，点出了在台湾社会里女性被加诸的命运，隐隐浮现了在旧式父权体制下，传统礼教对女性身分的束缚。曾经，对台湾女子而言，「唱歌」所公开表达情感的同时，亦被视为抛头露面的不雅之举，因此，彩凤的婆婆这份浓厚的兴趣，随即受到了压抑与禁止。在丈夫的体贴心意下，这位喜好唱歌的妻子，只好压低声音轻轻地唱，偷偷地蒙在棉被里唱，於是，「唱歌」渐渐地变成属於夫妻之间的一种默契，一份共同拥有的回忆。从钢琴声中流泻的旋律里，作者巧妙地将婆媳间三代女性联系在一起，开启了彩凤与婆婆贴心的交谈，也引领读者走入了这位台湾传统女子的内心世界。小说以城乡差距为背景，藉此呈现出时代的变迁，然而，当女子唱歌已非禁忌时，这位喜爱唱歌的女子，却因为失去了至亲的伴侣，而忘了如何唱歌：「正宏的父亲去世之後，有时她也会蒙在棉被里唱着。但已没有人听她了，也没有人和她的了。……日子一久，他的影子也越来越模糊了，她唱歌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有一天，终於连她自己都听不到了。慢慢地，她把歌词也忘了，把曲子也忘了。等正宏的祖父祖母都过世，环境也变了，已没有人再干涉女人唱歌的时候，她已没有歌了。」对彩凤的婆婆来说，唱歌不仅仅是娱乐，更是一份珍贵的回忆，因为失去了生命中的伴侣，也失去了唱歌的兴趣，犹如小说中曾出现的那首台湾歌谣雨夜花，离叶离枝，褪去光彩。作者以细腻的观察、平实的语言、简洁的对话，捕捉到女性极为幽微含蓄的情感，描绘出一幅台湾旧式社会里的女性肖像，尽管有着淡淡的哀愁蕴藏其中，却也相对地充满了人与人之间深厚的温情，不论是夫妻、婆媳、母女等种种关系，都显得和谐温馨。最後，婆婆对彩凤提起的「再回来唱歌」的承诺，描绘出台湾女子在不同时代里的转变，也为这篇小说带来了乐观的意涵。（洪王俞萍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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