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难日三题〉
2011-12-03 08:56:54 来源： 点击：
作者余光中。〈母难日三题〉原题〈母难日〉，包括了三首诗：〈今生今世〉、〈矛盾世界〉、〈天国地府〉。收录於《余光中诗选——第2卷：1982~1998》，由洪范书店出版。此本诗选续集涵盖了十六年，属於诗人後期之诗作。在前两首诗中，诗人以第一人称的叙事口吻，彷佛与逝去的母亲进行对话。〈今生今世〉书写作者难以忘情的哭声有两次，一次在其生命的开始，一次在母亲生命的告终。出生的哭声早已不复记忆，母亲逝世的哭声则是「一滴何曾到九泉」。但在两次哭声的中间，充满无穷无尽、回荡了整整三十年的笑声，是不曾被忘记与铭印在心的。作者运用动态描写〈今生今世〉里「忘情」之哭声、「回荡」之笑声，摹写婴孩出世的初啼与母亲逝世的悲嚎，表现出对母亲的追忆与思念的具象美。以两次的「哭声」层次递进，并与「笑声」回荡之三十年，作为对比与象徵，展现出和母亲间深厚之亲情。在用韵上，使用「ㄕ」韵与「ㄥ」韵交替音节之转换，句式整齐而对比错落有致。〈矛盾世界〉描述快乐的世界源自母子在最初相见时，婴孩惊天动地的哭声对比母亲喜悦的微笑，以及悲哀的世界来自儿子关天闭地的大哭，只因死亡彼岸的母亲，无言静默。因而感觉世界之矛盾，在於初见或永别总是以大哭此一方式，哭世界始於母亲一笑、而幸福终於母亲之闭目（象徵死亡）的深刻忧伤。诗间充满了强烈对比：第一节对比第二节的「快乐的世界」与悲哀的世界」、「见面」与「分手」、「迎我以微笑」与「送你以大哭」、「我答你以大哭」与「你答我以无言」、「惊天，动地」与「关天，闭地」，以及第三节里「初见」与「永别」之对比、「世界始於你一笑」与「幸福终於你闭目」。诗人语言凝练、象徵性浓厚，呈现出矛盾的世界，生与死和笑与哭同时产生/混置之背後，深刻的亲情与怀念。用韵上以「ㄥ」韵和「ㄨ」韵之转，对比齐整的简短句式循次递进。在每节首句均以感叹句起始，末节以「世界始於你一笑」排比「幸福终於你闭目」为终结。〈天国地府〉一诗则运用思念作为若断若连的脐带，诗题的母难日为牵引思念的起始，但是已经睡着（象徵死亡）的母亲，不仅仅不知其电话号码是几号，更无法接通（死亡之阻隔）。以现实里制式化的语音回答，表现出生死两茫茫，真实逼近的阻隔，而在诗末以「这世界从你走後变得已不能指认 / 唯一不变的只有对你永久的感恩」对话式收束。用韵上自首节的「ㄣ」韵到次节的「ㄚ」韵，至末节的「ㄡ」、「ㄣ」两韵，有其一贯性之连结。诗人尝自谓：「近年我写亲情的诗渐多，…自己也颇感意外。…诗的题材无所不在，天伦亦然。家庭在中国传统里虽为重要支柱，但古人写父母的诗实在不多，…看来人伦的题材，仍大有开拓的空间。」并言「另一种沧桑见之於亲情。…此本後期诗选里的半打亲情诗，…〈母难日〉，是从更多的同类诗中挑出来的。」 (高子容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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