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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乾杯!〉
2011-12-03 08:57:07   来源:   点击:

    单篇散文。黄春明着。原载於1988年7月8、9日《中国时报》,後收录於散文集《等待一朵花的名字》,1989年7月台北皇冠出版社初版。在这篇散文里,作者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叙述自己在造访屏东雾台的旅途中,偶然结识了山地青年「熊」,引发了探索山区部落的好奇与兴趣。随後,我便在熊的带领下,一步步地走入好茶山区,走入熊的家族故事,走入原住民的历史。当我跟随着熊,费尽千辛万苦地来到了好茶山区後,却意外地发现三张「照片」,从这三张照片的人物装扮与相貌中,启动了叙事的符码,熊的家族故事也在其中缓缓展开。尽管在散文的篇首,作者即以类似於引言的文字对接下来的叙事做了交代,然而,作者丝毫无意提及任何的历史事件,而是从山地青年熊的口中,让「照片」这个物件来说故事。「我愣在受难的耶稣像和日本兵还有熊称他『共匪』的人像前,我突然觉得我是在受审判。天哪!天哪!我为这个家庭,为这个少数民族,还为我的祖先来开拓台湾,所构成的结构暴力等等杂乱的情绪,在心里暗暗叫天。」至此,「照片」里的人像装扮,不仅成为「身分」的重要指涉,同时也触及了更为庞大复杂的历史命题。不难发现,在这篇文章里,作者以站在汉人的立场,开始去思索原住民与汉人之间的关系,相当重要的是,作者以「侵略者与被侵略者」的定位,明确地将彼此的「身分」作出了区分,这也是为何作者在文中提到历史「原罪」的缘由。然而,如果再进一步地解读,从熊的外祖父所说的「蚂蚁的比喻」里找解答,所谓的「异族侵略者」又何尝不是指向历代交替的政权!「不过,我是被这一则外祖父说的比喻着了一惊。它有彻底攻击消灭的意义。当然,对山胞而言,从历史来看,他们只有被攻击而已。所以这个比喻的另一个意义是抵抗;只要还有一兵一卒,就还有希望。这种没有个人,只有种族、民族的集体意识,把个人的牺牲视为度外的哲理,不知是熊懂得这个道理,或这个道理已经成为山地人的文化中的文法,每个人不用懂得也会做。难怪熊谈起那些人像和他们不幸的遭遇时,才显得那样地淡然。」从「抵抗」与「消灭」所呈现的两种力量,试图去理解原住民族、种族的集体意识,其中,隐隐浮现的,是权力的过渡痕迹,牵制了原住民四代男人的命运──为敌人打敌人,当别人的战士。在「我」与「熊」这一场後代子孙的对话里,叙事者「我」始终选择以极为谦卑的姿态成为一位聆听者(无论是对原住民青年「熊」而言,或是对历史本身),并且为自己的外来者身分,表达了更多的反省与歉疚,而在文章的最後,举杯共饮的隐喻,似乎是有意超越了原住民历史、台湾历史所承载的悲情,而回到部落的承诺,彷佛也为未来的原汉相处模式,注入了和解的善意。(洪王俞萍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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