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
2011-12-03 08:58:28 来源： 点击：
单篇散文。林燿德着。原刊载於1985年11月《联合文学》，後收录於散文集《一座城市的身世》，1987年台北时报出版社初版。这篇散文共分成四个段落，每个段落各自有描写的主题，可视为独立的篇章，而四则篇章在内容上亦有其接续性，因此也适宜合并阅读。作者从生长在都市偏远角落的「菩提树」谈起，接着谈起了耶诞树、棕榈树、桑树、松树，最後则是谈起了白千层、榕树、木棉等都市的道路树，从都市出发，绕了一圈又回到都市。值得注意的是，在作者的笔下，不仅透彻地解析了一棵树的地理分布，同时也从文化角度切入，去追溯不同的树种所被赋予的人文价值，将观察的眼光变得更深、更广，象徵东方宗教人本思想的菩提、代表西方宗教征服现代人类文明的耶诞树、呼应着回教民情风俗而具有倔将性格的棕榈、栽种於庶民庭院里散发出淡雅馨香的桑、在都市里生长却已渐渐丧失其野生树种特质的松，每一棵树彷佛都被赋予了独特的性情，具有独一无二的外貌轮廓，亦有其不容取代的文化意义。散文中的叙述在两种极为不同的树种之间过渡交替，有如延续着一则又一则耐人寻味的历史故事。直到文章的最後一段，作者谈起了象徵都市化现代特质的道路树，不论是白千层、榕树，或是木棉，每一株树皆被修剪成相似的模样，栽种在道路的两旁，成为一座进步的都市所附属的展示品：「执勤中的道路树不穿制服，它们所站立的位置和规整的体态和容颜却如同制服一般明显，其实它们的身分已经不是树了，充其量是种道具、或者符号。然而木棉仍旧是树，尽管被格律化地植入等距的水泥框里，它同样把对这个世界的愤怒用大号的花瓣包装好，再一一摔下。」规格化、同质性、无限复制，标志着文明与进步，就像是城市中随时可被取代的零件或螺丝钉。然而，不再拥有自己的故事，也没有属於自己的色彩，道路树还算是「树」吗？木棉兀自发泄着它的愤怒，朝向这座运转中的城市，而从底下走过的都会行人，犹不解风情地赞叹其花季的繁盛！（洪王俞萍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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