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脚天助和他的牛〉
2011-12-03 09:04:22 来源： 点击：
短篇小说，洪醒夫着。原作见於1971年《台湾文艺》第六卷三十七期，以笔名「司徒门」发表。此作於1972年11月20日获颁第四届「吴浊流文学奖」佳作奖。1978年洪醒夫将此作重写，收入尔雅出版社《黑面庆仔》小说集。2003年1月22日，教育部公布「九年一贯课程纲要」，并加重台湾文学在本国语文领域的课程内容。洪醒夫的作品〈纸船印象〉、〈跛脚天助和他的牛〉、〈散戏〉等多篇被选入国高中国文课本。洪醒夫小说的可贵精神，不容讳言是他以悲悯胸怀，刻划出七○年代工商社会迅速取代农业社会的时代变迁下，那一群赶不上时代脚步的小人物的悲苦生命。他们没办法适应时代的转变，命运就变得坎坷挫折，只能无奈地被时代淘汰。洪醒夫关心这群人的内心世界，描绘他们在时代边缘下所面临的处境，唤醒我们同情的理解与关照。〈跛脚天助和他的牛〉小说情节从牛墟市集写起，直到老牛死去的悲凄结局。小说开始描述天助准备卖掉老牛，有意买牛的大舌猴却百般挑剔，故意杀价。在讨价还价後，天助索幸不卖了，和大目旺及叙述者「我」，三人喝酒去了。醉後的天助开始哭泣，语无伦次地说些往事，小说追叙年轻时候的天助，虽然家无恒产，但全家就靠这条牛拉的牛车维持一家六七口的生活。天助生性忠厚老实又勤奋刻苦，无论是收获季节或是任何需要搬运的粗活，地主老板们总喜欢找天助工作，由於共同创造的辉煌岁月，更使天助舍不得这只老牛。透过叙述者「我」，读者才意会到牛与天助之间深厚的情谊。牛和天助的命运其实是一致的，就像小说中写着：「他跟他的牛是多麽相像啊！」岁月的磨难使得天助与牛一残一老，加上变迁的社会，他们还能期待怎样的奋斗？因而天助「卖牛」，可以解读为天助向命运投降的无奈抉择，牛被时代所淘汰，天助也是。但是内心几经转折之後，天助舍不得卖了，问题不只在於老牛的贱价，更多的是割舍不下的感情和灵性中求生存的意志。打消了卖牛念头之後，天助又受雇去搬运开挖池塘的泥土，这无疑是天助和牛展现实力的最後机会，於是天助不断地激励自己，鞭打鼓舞着他的牛，结果牛劳累不支而死，天助也頽丧地绝望了。洪醒夫擅长以强烈的情景对比，烘托悲壮的生命意象。在这篇小说中跛脚天助和他衰老的牛一同在夕阳下回家的背影，以及老牛疲累不堪直至气息奄奄之时，那艳丽的晚霞反衬下，发散一种庄严肃穆的生命光辉，却也令人无限萧飒唏嘘！因此这篇小说憾动读者的，不只是一只老残的牛和一个跛脚老农的悲哀故事而已，小说中刻划了台湾农业社会的人与动物相互依存的深厚情感，也保留了农村社会的风俗习尚及人们的情感。农业社会中的牛，是农民们最大的资产，是撑起一家衣食温饱的最大助力，因此农民与耕牛的夥伴关系，是生命的共同体，耕牛不但如亲人，更是恩人。工商社会带来的机器文明，取代了牛耕技术，牛虽然失去其劳动价值，但那象徵古老农村社会的朴拙与艰韧，却是後人不应遗忘的。（陈锦玉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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