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岁月的汪洋中载浮载沉,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暗潮汹涌。人生中的高峰与低谷,喜悦与哀愁,就这样在如雪的浪花中,起起落落着。波峰与波谷如唇齿相依,高潮与低潮也是如此相对应地存在着。生命中,难过失意是难免的,但是如何走出生命中的低潮,也是一门学问。
我想,忙碌的生活正像汪洋中的一叶扁舟,晃荡得那样轻轻,然而不知不觉中,已领着一颗颗惶然的心,渡过了生命的低潮,渡过了暗礁与不见底的漩涡。忙碌的生活也像一匹悠闲的小马儿,躂躂的马蹄领着一颗颗黯然的心,脚下尘土飞扬得那样欢快,俄顷间,已穿过了插天的高峰和幽深的谷壑。
忙碌,使人抛开心中纠结的愁绪,渡过生命的低潮,穿越层峦叠嶂般的险阻。这是个不顾一切的交换条件,代价是身体的疲惫,酬劳是心灵的宽慰。很多人在面对生命的低潮时,都会选择投入工作,用无止尽的忙碌填补心灵上的空虚──这样的方式,其实是好过消沉委靡的。生命中的低潮会给人压迫的感觉,有人因此而倒地不起,有人因此而奋起抵抗──如我的表哥。
从小表哥便与我很亲,待我情同手足。在他升高中那一年,姑姑车祸重伤不治,姑丈为了支付庞大开销远调外地工作,一时间,家务的重担全落到了他的肩上,那段时间他有多苦,我都知道的。家逢变故,学业一时疏忽,表哥最後一次模拟考只构上了基隆地区的高中,那使他心情更加低落。拿到成绩单时他红了眼眶,却只说了一句:「不能这样下去。」
他开始用我前所未见的方式忙了起来──家务。读书。考试。他没清闲过一刻,身边亲友都劝他别把自己逼太紧,他都只说:「这样很好。」
令人不敢相信的是,他不但熬过了这一切,也考上了建国中学。拿到成绩单时,红着眼眶的他只说了一句话:「妈,我好想你……」
很久很久以後,表哥告诉我,那段时间是他生命中的低潮,是他心情最昏暗的时候。「但是,」他笑着说:「我只能不停的忙碌着,因为只要一下脚步,就会想起我没有妈妈。」他的表情有股说不出的坚毅:「假如悲伤到无法释怀,那就拚命的忙碌啊!总好过沉溺在生命的低潮中一蹶不振吧?」
是啊!生命中的低潮要走过了才能成长,沉沦其中无法自拔只是一种无益的堕落。而且对于一个忙碌的人而言,时间的脚步是很快的──你以为这会是一生的忧郁,但岁月逝去,沧海桑田,低潮的心情不知何时以变得恬静自适,正是──千山万仞,乍看,不容一湾净水;举头忽见,溪水已过前村。
忙碌使人疲乏,却也可以使人沉淀。它是路面宽阔的一座彩虹桥,也是坚固牢靠的一只小舟── 接引我们到向阳的彼端,引渡我们到在东的对岸──那样平稳,便走过了生命的低潮。
且用忙碌,走过生命的低潮──这是一个赌注,下注者即为赢家。
以亲人的故事为例,凸显主旨的真谛,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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