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家屋檐下多了一个燕子的家,大约比一颗垒球大了一些,不怎么美观,却很坚实,我每次进家门时总会看它个一两眼,心想,有了巢,不久就会有燕子来落户吧!可是过了几个礼拜还是没有音讯,我也只得作罢。
那一天,我还是踏着快速的步子回家,心里想着的是等会儿晚餐吃些什么,一路在我身后苦苦追赶的妹妹突然停下脚步,我也不多做理会,只当是她踩到了「黄金」,就径自进屋去了,过了五分钟妹妹还是没进来,我心中滴咕着:「她到哪儿摸鱼去了?」走出屋外,阵阵鸟啭自头上传来,像在诏告天下似的,我和兀自正发呆的妹说:「咱吃了饭再来看。」也就回家去了。
吃了晚饭,在好奇心驱使下拉了把椅子,趁着主人外出,闯了个空门,发现里边躺着三粒鸟蛋,便跑进屋去宣告这个消息:有「人」在我们家落户了,还生了三个!心思敏捷的妈妈一听就听出弦外之音,拉了正在看报纸的老爸就往外走,正巧遇着亲鸟回来孵蛋,我笑道:「我们可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以后要互相照顾啊!」那鸟似也有灵性,「啾!」的一声,好像在说「是啊!」
从此,看着那窝鸟就成了我们吃饱撑着没事干的休闲,爸爸看久了脖子酸,索性在巢旁装了台摄影机连接电视,坐在沙发上看,大家都在猜,小鸟什么时候会出来呢?因为有摄影机的关系,我们不必担心看不到,只是全家都有一股「非要看到第一时间不可」的牛脾气,全家〈我除外〉每天排班熬夜,一有动静马上叫人,但是不叫我,他们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可他们不知道我有王牌。
我上网查了资料,算算差不多是在今天孵化,就只熬那天的夜,我十分重视睡眠,晚上不睡是要了我的命,当我累得眼皮直打战时,镜头里有了动静,一张嘴破蛋而出,我兴奋极了,忙叫醒大家,看小鸟破蛋的辛苦,再看我平日的惰性,羞耻之心油然而生,当我思潮起伏之时,看见第一只鸟已破蛋而生,生命诞生的瞬间,真美。不是鸟美,而是破蛋之时的努力,在懒人面前,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