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裸读吴宓的上半身和下半身？
2012-01-19 18:18:03   来源：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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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裸读吴宓：《好德好色—吴宓的坎坷人生》

  这是一本从骨子里、从心灵处透视吴宓的好书。

  这是一本走进国学大师吴宓内心世界的书，走进他的情感经历。走进他的信仰追求，也走进他的人事纷争。吴宓是清华大学国学院一个具有传奇个性的国学大师。他师从哈佛大学的白璧德，毕生追求新人文主义信仰。在“五四”轰轰烈烈开展之时，他公开反对新文化运动。他和糟糠之妻离婚，终其一生恋慕并追求民国的交际花毛彦文女士。年过五十，仍在报刊公开表达对毛女士的炽热恋情，而彼时的毛彦文已嫁民国总理熊希龄为妇。

  作者察微探幽，独辟蹊径，行文优美，或简洁明了，或雍容大度，或深刻尖锐，并伴有种种言之不尽、诉之不完的故事、情趣、私密充溢其间。即使今天重读吴宓的“德、色”人生，我们仍然能够充分感受到整个时代的大气候和大环境，以及一个学者在这种处境中超然的品格和深邃的智识。

  人生在世，也不过就意气风发个二三十年而已。文人墨客的人生精彩故事，也大多取自其二三十年的人生横断面。过去出过的吴宓传记，大多浓墨于他的坎坷人生和高风亮节，惋惜其不得志，叹息于其不肯趋时，称颂其“慷慨豁达，乐为善事”、“孤芳自赏，不屈不移”。

  而复旦才子史元明，独有慧眼，裸读吴宓，上半身和下半身一同打量，探其好德，窥其好色。一个有血有肉、有傻劲、有痴迷的非凡的凡人吴宓，由此活脱脱跃然纸上，扑面而来。

  在这个世上，曾有这么一位情僧，走过这么一段苦行之旅。1981年1月17日，吴宓的骨灰，由吴须曼送至安吴堡，葬在白雪笼罩的嵯峨山下。吴宓不是政治家，只是一介学人，一个书生。终其一生，他未能写出专论性的关于中国文化的辉煌巨著。但他在20世纪固守着传统文人的精神家园，洋溢着一份虔诚而独特的文化情怀，在现代中国文化史上铸造了一个鲜活的文化灵魂，发出了长久的声声绝响。

  吴宓是最早走向海外的新派代表，纯粹的学院式人物，学术文化杂志《学衡》的总编辑。因为他曾攻击新文化运动，所以现在很多人提到他时都是一脸不屑一顾的表情。

  但我觉得他却是一个毕生致力于传统文化中有用部分、希望重建民族自尊的人；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学人；一个真诚的理想主义者、思想者。他在学术建设上的贡献值得我们这一代人肯定，“新未必比旧好，旧未必不如新”，毕竟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无法割舍与传统的血脉联系。

  他耿直、冲动、好抬杠、好吵架。“凡是胡适赞成的我一概反对”、“除了学术与爱情，其他问题一概免谈”。这种坦荡的性情与人格令人惊异，也令我们愕然自惭。

  他又是性情中人，十分古典的浪漫主义者。他极爱《红楼梦》，自称是“紫娟”，因为紫娟对林妹妹的疼爱是那么得纯粹。在西南联大时，附近一个鱼馆的老板为了使自己的生意有点文化气息，把店号改为“潇湘馆”。吴教授很生气，觉得那是玷辱了林妹妹，于是，他用拐杖砸了那家铺子。我可以想象出吴教授挥舞拐杖时可爱的样子，可这半是笑话半是演绎的故事总使我觉得自己的精神天地里少了点什么。

  他还是一个把一生心血耗费在教育事业上的人。吴教授是中国的比较文学之父，第一个学比较文学的人。他是哈佛大学比较文学系研究生，师从白璧德。又是第一个教比较文学、第一个用比较文学的方法和理论研究中国文学的人。有人说，现在外国文学研究界大多数人都为其授业弟子。他有三个得意门生，即所谓的“龙、虎、豹”，就是钱钟书、曹禺、李健吾。他希望通过自己的课把学生培养成博雅之士，在清华设“文学与人生课”。

  钱穆在他的回忆录中曾有一段回忆西南联大生活的文字。那时许多人挤在一个小房间里，生活条件很恶劣。吴宓教授每晚总要在昏黄的灯光下整理第二天的讲稿，第二日清晨他总是第一个起床到院子里朗诵昨夜新加上的东西。等他回宿舍的时候，我们才刚起来。“严谨不苟有如此，然至此深识其人，诚有卓绝处。”但是，文革中他却受到了残酷地迫害。弥留之际，他说：“我是吴宓教授，给我水喝；我是吴宓教授。我还能上课。”看到这两句话，我泪流满面。教授，这是一个让他一生自豪的称号、理想人格的载体。这是一个真诚、热切、有着浓郁人生理想的学人。

  世人读书，其实是读书中的自己。吴宓，一介书生，性情中人，一个中国典型的传统的耿介之士，文人难免孤傲，难免风流。书中吴宓，好德而憨直，不虚伪；好色而痴情，不下流。众位有胡须的看官，恐在自然和不自然中，心里会泛起几分感同身受。读史元明笔下德色兼备之吴宓，让人唏嘘，并不胜羡慕。经常会感叹不明白老一辈学者为什么会取得如此大的成就，而我们的学术根底却是如此之浅。从苦苦探索的吴宓教授那里，我似乎领悟到了其中的道理。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先辈活得那么纯粹。一种追求，一种境界也能成为一种成就辉煌的动力。

  一本好书，乃是一件温暖滋润心灵的衣裳。《好德好色—吴宓的坎坷人生》，除了解囊买下，挑灯夜读，还有他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