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作为智谋、权术可与曹操相提并论的大阴谋家，司马懿以阴险残忍、果于杀戮著称，但凡反对他或被他视作潜在隐患的人，往往遭遇其毒手，真可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纵览史书，被司马懿害死的名臣良将不在少数，而曹魏名将牛金亦在其中，而他之所以遇害全系一句谶语所致，这究竟是这么回事？
牛金剧照
牛金，荆州南阳郡人，生年、表字、家世和早期经历均不详，正史当中并未给他单独立传，其事迹散见于《三国志·曹仁列传》和《晋书·宣帝纪》当中。根据这些简略的史料我们得知，牛金早在赤壁之战前便已经投靠曹操，并成为大将曹仁的心腹爱将。当周瑜率军进攻南郡时，牛金率军出战被包围，曹仁竟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助他，可见两人关系之亲密。
诸葛亮北伐期间曾两度败于牛金
魏明帝在位期间，诸葛亮数次率军北伐，司马懿奉命镇守关陇进行抵御，而名将牛金、张郃、郭淮等人则在期间扮演着关键作用，并且屡立战功。根据史料记载，牛金至少两次击败蜀汉军队，由此可见其骁勇：太和五年（231年），击败诸葛亮并一直追击到祁山；青龙三年（235年），大破蜀将马岱，斩首敌军千余级。景初二年（238年），牛金又随司马懿消灭辽东公孙渊政权，同样立下赫赫战功。
就在平定辽东的当年（238年），牛金因战功卓著晋升后将军。按照汉魏官制，后将军属于本号将军，不仅拥有属于自己的部曲、校尉，而且还获得开府设官的权限，政治地位很高。然而，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名将，却因为一句莫须有的谶语，最终被大阴谋家司马懿毒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切，还要从魏明帝在位时发生的一件怪事说起。
魏明帝曹叡
青龙三年（235年），凉州刺史上奏朝廷，称张掖郡的柳谷口由于连日暴雨，发生山体滑坡现象，结果从山顶上冲下来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形状像马的有7块，像凤凰、麒麟、白虎、牺牛、璜玦、八卦、列宿、孛彗的则数量不一。最令人感到惊异的，是其中一块石头形状颇像灵龟，并在龟背上居然还有3个奇怪的图案，看起来很像是“大讨曹”的字样。
不知何故，魏明帝看到奏报后并没有生起疑惧、警戒之心，反而认为这是一种祥瑞，并为此特意颁发诏书以示庆祝。不过，很多颇有见地的人却并不认同这是祥瑞，其中，任县县令于绰便暗中咨询著名的相士张臶，而后者言之凿凿地宣称，带有“大讨曹”3个字的灵龟，必然是灾异变乱乃至改朝换代之相，根本不值得庆祝（详情见《资治通鉴·卷七十三》）。
司马懿
跟张臶看法相似的人并不在少数，并且有细心地人注意到，这些奇石出现的次序很有意思，因为石牛是紧跟着石马出现，这是否包含着某种重要的隐喻？正是为了解释这些异相，一本名叫《玄石图》的谶语集开始出现，并在民间广为流传。按照这本书的推测，“大讨曹”乃是曹魏行将被取代之意，而“牛继马后”或是牛姓将取代马姓坐江山之意。
起初，世人尚未把“大讨曹”跟“牛继马后”联系在一起，但随着司马懿通过“高平陵之变”掌控朝政后，民间关于司马氏将取代曹氏坐江山的传言便日渐盛行。如此一来，按照“牛继马后”的谶语，将来夺走司马氏江山的，则极可能是牛氏。而在司马懿看来，最后可能完成“牛继马后”事业的，除了后将军牛金外，似乎再无他人能担此重任。
夏侯光姬
司马懿一想到此，便不能不为家族的命运感到忧心，而消除这种忧虑的唯一办法，只能是将牛金及其后人悉数消灭。司马懿想到做到，便借故邀请牛金参加宴饮，并在席间用鸩酒将其毒死，对外则宣称他是暴病而亡。由于史料记载阙如，牛金何时遇害不得而知，但按照常理进行推测，应该是在正始十年到嘉平三年之间（249-251年），也即司马懿从夺权到病死这段时期。
牛金既死，司马懿自以为隐患已除，殊不知这仅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原来，司马懿的孙媳妇夏侯光姬（琅琊王司马觐的王妃）生性放荡，竟然背着丈夫跟牛姓小吏偷情并生下私生子，而这个私生子，正是东晋的建立者-元帝司马睿。由此，晋朝的前半段姓司马，但后半段实际上却姓牛，恰好符合“牛继马后”的谶语。司马懿机关算尽终是空，不知他在泉下该怎样想？
晋元帝司马睿画像
初，《玄石图》有“牛继马后”，故宣帝深忌牛氏，遂为二榼，共一口，以贮酒焉，帝先饮佳者，而以毒酒鸩其将牛金。而恭王妃夏侯氏竟通小吏牛氏而生元帝，亦有符云。见《晋书·卷一·宣帝纪》。
史料来源：《三国志》、《晋书》、《资治通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