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家乡 放不下就爱——评论家王波与作家纪洪平关于文学的对话

2020-08-28 00:02:59 作者: 心灵家乡 放

来源:营口日报

纪洪平(笔名天抒),男,1963年4月出生。先后在《作家》《中国青年报》《诗刊》《星星诗刊》《儿童文学》《少年文艺》《文艺报》《青年文学》等报刊发表作品。作品多次被全国报刊转载;获得诗刊举办的全国大赛奖,及吉林省政府奖、长春市政府奖及国内各类奖项;著有诗集《唐槭树》《这座城市,有个爱我的女人》《云的衣裳》,散文集《低檐下的浮云》,短篇小说集《人间四月》。 现为《春风文艺》杂志社副主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十七届高研班学员。吉林省作协诗歌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副主席、吉林省新诗学会副会长。

王波,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作家、编剧、评论家。已在《文艺报》《中国青年作家报》《曲艺》《戏剧文学》《芳草》《满族文学》等报刊发表小说、文评、剧本二百多万字。系《新华书目报》《世界文化》等报刊专栏作家。并有多篇作品被《新华文摘·中短篇小说选粹》、《军事文摘》等报刊选载。 大型满族剧本《玉碎香消》2007年获第五届中国戏剧文学“剧本”奖。长篇历史小说《努尔哈赤后宫秘史》国家现代文学馆收藏。获第一届浩然文学入围奖。

那一天,我来到一汽厂大门口,看到红、白、黑、蓝、黄等五颜六色的汽车长龙似的驶出了厂门,像一群刚刚走上社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它们会有怎样的命运?过得好吗?此后,我走在南来北往的路上情不自禁地关注晴朗蓝天下、瓢泼大雨中、狂风暴雪中的一汽各种各式的车。红旗轿车、奥迪、大众、面包……它们身轻如燕、满脸灰土、老牛破车驶向前面未知的道路、未知的世界,都是那么牵动着我身心那脆弱的神经……

我想起佛说的明心见性,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境界?再一想,这个世界如果你真正悟通了,看到了宇宙真相,难道会不恐惧……

王波:讲讲在你的精神家乡第一汽车制造厂的文学启蒙及初期文学创作。

纪洪平:那是1983年,我刚刚高中毕业来到一汽热电附属厂上班。虽然正式上班了,但还是一名怀揣着文学梦满脑里装着鲁迅、沈从文、萧红、海明威、肖霍洛夫的文艺青年。

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的心灵家园,长春第一汽车制造厂就是我的心灵家乡。这座工厂由前苏联援建,共和国第一个五年计划156个援建项目之一。有高大的厂房,也有雕梁画栋、极具民族风格的家属宿舍楼群(现已被长春市政府确定为文化保护街区),有煤气,有铺设木质的地板,有24小时供应的热水,我就在这样的甜蜜的环境里长大。

上班不久,那一天我偶然在车间办公室看到了《一汽工人报》,这份报纸的量很大,十万人的工厂,每个班组都有一份,我看到副刊上有诗歌、散文和小说,就兴致勃勃看了起来,读后感觉一般般,脱口就说了一句,这样的东西我也能写出来……哪知,班长却挖苦说,多少人写了多少篇,一篇都没发出来。

我不服气,就这样写出了《淬火之歌》这首诗。诗歌不久就发出来了。不久,厂文联给宣传科打电话,指名让我参加厂宣传部主办的“周末诗会”,两年之后,我被厂文联推荐考入吉林省作家进修学院,从此走上了文学之路。

我真正爱好文学是从中学开始。当时,我特别喜欢毛主席诗词,然后接触唐诗宋词,慢慢地就开始模仿。按着十六字令、菩萨蛮、临江仙的词牌填写的古词,当时在我们学校小有名气。可惜,我再也没有继续写下去,因为这时我已经完全被现代诗吸引,就这样我开始写了许多现代诗。陆续在报刊发表得越来越多。

王波:谈谈你对诗歌的情趣、质感的理解和把握。

纪洪平:记得刚上小学那年冬天,第一天上课,老师让每个人写出自己的名字。我没写出来,可有的孩子写出来了,所以我清楚自己不是天才,甚至有些木讷。对很多事情都很茫然,没有机灵的反应,也根本无法快速准确地应对,许多问题解决不了。就这样带着一大堆困难前行,以至于人生际遇不佳,这也导致自己的内心与诗歌有着某种天然契合。不论悲愤出诗人,还是诗歌根于情感,外在的世界非常感性地左右着我那个比常人慢半拍的思想,我把这些不经意间流露的情绪用文字排列出来,就算是诗了。与很多诗人不一样的是,我很注重感性写作。如果没有感觉和激动的情绪,很少动笔。也不愿意写生活之外的东西,说白了就是不喜欢把哲学,或者逻辑性太强的东西加入到诗歌里。这些缺少鲜活气息、过于理性的思辨,一旦排列起来,像欧洲绅士,非常傲慢和呆板。与那些犹如饱满成熟的少妇般的诗句相比,一点不吸引人,尤其不受东方传统文化那种极富感性思维模式的欣赏。我从小儿书开始起步,注定了充满童真与梦想,而诗歌恰恰具有了这种属性,不能说是我选择了诗歌,更像诗歌选择了我。希望会有那么一天,我与诗歌两者合一,不分你我。当然,达到这种境界很容易就跳出了红尘,像很多诗仙、诗鬼、诗魔、诗痴,不跟俗人为伍,做出种种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来。近代有徐志摩,现代有顾城、海子等等,这些诗人虽然写出了一些经典之作,却忘了诗歌的本质。诗歌是由文本和诗人共同构成的,两者缺一不可。诗歌的主体是诗人,没有诗人何来诗歌?诗人创作驾驭诗歌。久而久之,由于诗人内心或思想受到外在刺激发生巨变,诗歌也随之变成了具有某种仙味,亦或充满了某种魔性、诡异,甚至癫狂的风格。这时,诗歌反客为主,成了诗人的主宰。尽管这样的诗歌因为异于平常,易于被铭记,但终归让诗人被异化,不能使诗歌在一个正常的轨道上健康发展。

以自己的文化素养和深厚的艺术造诣,提出诗要有一种诗味,要讲文化品格,要运用形象创作意境,要用艺术之笔来表达感情,要给人以美的感受。喜欢诗歌的质感,并不意味着放任诗歌毫无道理的意识流和种种疯狂。诗的根是情,是思想,是灵魂。把高深理论隐没在通俗文字中,让传统诗歌符合时代审美,这样的诗才能以强劲的生命力鲜活于大众文学之林。真正的诗人是有社会良知和价值使命的,其存在的最大价值,就是要把社会的阴暗面通过诗的艺术形式淋漓尽致地揭露出来。但这不是为了揭丑的快意恩仇,而是为了让整个社会乃至人类更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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