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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黑〉
2011-12-03 15:18:37   来源:   点击:

    台湾歌谣。源於闽台间共同流传之歌谣【天乌乌】,最早文字采记见於1917年(大正6年)平泽丁东(平七)《台湾の歌谣と名着物语》中「童谣」项下收录的三首歌谣词。1936年李献璋《台湾民间文学集》的「歌谣」项中,也收录了来自花坛、朴子、下寮、凤山、屏东等地10首【天乌乌】歌谣词。直至今日,在台湾与中国多位学者与地方文史工作者的陆续采集成果中,可得多达90余首的【天乌乌】歌谣词,分布在台湾各地,也分布於沿海、平原与近山地区;中国方面,由於语言的限制,仅出现在福建、浙江、广东地区。但这些歌谣词均以「天乌乌,欲落雨」为开端,却没有任何一首词句完全相同,甚至根据音乐收藏家李坤城提供,1930年代泰平唱片出版的《天黑黑》唱曲专辑中,也发现此情形。

    1965年,作曲家林福裕为其所属幸福男声合唱团制作《台湾民谣集》,当中所创作的〈天黑黑〉一曲,便是以外祖母幼时口授童谣为母体,并为作曲需要,添加部分歌词所组成定稿,即为现今〈天黑黑〉版本。由於【天乌乌】一开始是以民间歌谣形态流传,再加上过去对着作权不甚重视,唱片专辑发行同时并未特别注明是「创作曲」,因此林福裕创作的〈天黑黑〉版被误认为民间歌谣。1981年6月「中华民国比较音乐学会」为几首广为流行又不知原作者的儿歌举办「台湾童谣考证研讨会」中,也否定林福裕为〈天黑黑〉作曲者。担任评监的专家学者包括:许常惠、吕泉生、周添旺、简上仁、李鸿禧等九人,由林二主持。施福珍曾对研讨会中的决议表示遗憾,认为:「《天乌乌》、《白鴒鸶》等两曲,是林福裕的作品,可惜专家们均误会为传统的儿歌……是此次考证研讨会遗憾之处。」施福珍并在《台湾囝仔歌一百年》中,以创作者的角度分析,认为林福裕版的〈天黑黑〉,之所以产生全曲高低音相差小十三度的旋律进行,实为合唱曲创作手法所致。为了证实林福裕确为原创,施福珍并提及早在林福裕之前,他就曾在1964 年间创作过仅八小节的〈天黑黑〉,其词同样为幼时外祖母口授:「天黑黑欲落雨,举锄头巡水路,巡到一尾鲫仔鱼,三斤二两五。」但由於当时林福裕以男声合唱形式创作的〈天黑黑〉一曲造成轰动,他自认无法相比,因此没有发表。而施福珍的〈天黑黑〉版本经修正後,收录於其着作《台湾囝仔歌伴唱曲集②》对於大众的误解,林福裕不只一次表达创作〈天黑黑〉之声明:「此曲系本人在民国54年6月间在台湾所作曲者,绝非所谓的台湾民谣。」1965年8月16日林福裕为幸福男声合唱团出版了《民谣世界第一辑──台湾民谣集》,当中就收录了此曲。专辑的出版轰动一时,除创下月销售量23万张纪录外,当年还因此被指为是暗喻国民党执政的政治环境,遭到台湾警备总部文化组约谈三次,询问作曲的动机及来由。根据林福裕的说法显示,外祖母口述的母体念谣与林福裕本人定稿後的歌词对照应为:

    【母体念谣】

    天黑黑欲落雨,阿公仔去掘芋,掘到一尾(左鱼右旋请造字)(左鱼右留请造字)鼓,阿公欲煮咸,阿妈欲煮淡,两人相打弄破鼎。

    【定稿歌辞】

    天黑黑欲落雨,阿公仔举锄头去掘芋,掘啊掘,掘啊掘,掘到一尾(左鱼右旋请造字)(左鱼右留请造字)鼓,咿呀嘿嘟真正趣味,阿公欲煮咸,阿妈欲煮淡,两人相打弄破鼎,咿呀嘿嘟隆咚七咚枪哇哈哈。

    加底线的歌词是林福裕所添加,「咿呀嘿嘟」取自原住民语辞,「隆咚七咚枪」取自中国民谣花鼓调,「哇哈哈」则取自日本俚谣。这些添加语词,是一般民间念谣在传诵过程中不曾出现的。李坤城表示,从他收藏的台湾歌谣相关文献,及有声出版品中整理发现,现今为人所熟知及普遍流传的〈天黑黑〉,始於1965年幸福唱片出版的林福裕创作版本,而〈天黑黑〉是林福裕将民间念谣【天乌乌】加以「定稿」後进行谱曲。

    林福裕的〈天黑黑〉另受质疑的是,歌辞本身的语言旋律与曲调旋律过於类似,但随着歌词来源获得证实,质疑不攻自破,林福裕将民间念谣定稿後,能擅用歌词中自然的语言旋律与曲调旋律巧妙结合,让歌谣采集时代的【天乌乌】蜕变为大众熟知的〈天黑黑〉,并藉由唱片的出版深植於大众,成为今日多数人对於【天乌乌】共通且唯一的印象。

    中文关键字: 民间歌谣 , 林福裕

    英文关键字Folk Song , Lin Fu-Yu

    参考资料

    1. 平泽平七(丁东)。1917。《台湾の歌谣と名着物语》。台北:晃文馆。
    2. 李献璋。1936。《台湾民间文学集》。台中:台湾新文学社。
    3. 施福珍。2003。《台湾囝仔歌一百年》。「台湾历史馆」29。台北:晨星出版。
    4. 简上仁。2001。《台湾福佬语:语言声调与歌曲曲调的关系及创作之研究》。台北:众文图书。
    5. 介逸。1968。〈「天乌乌将落雨」的今昔〉。《台湾风物》,18(3):83。
    6. 林仁昱。2007。〈「天乌乌」歌谣辞类型与定型化发展研究〉。《兴大人文学报》,38:215-251。
    7. 王幸华。1991。〈台湾闽南语儿童歌谣研究〉。硕士论文,逢甲大学中国文学研究所。
    8. 林福裕。1999。《台语艺术歌曲集(二)》。「林福裕乡土系列作品」。台北:乐韵出版。[录音资料]
    9. 林福裕。1965。《台湾民谣集-民谣世界第一辑》。台北:幸福唱片。[录音资料]
    10. 周嘉郁。2008。〈追忆「幸福」年代-回首合唱教育家林福裕的音乐人生〉。硕士论文,台湾师范大学音乐学系研究所。
    11. 1981。《联合报》,艺文版, 7月1日。
    12. 1981。《新生报》,艺文版, 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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