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面哥的一个视频流量高达2亿,视频博主涨粉近50万,有人拍5天,总阅读量过10亿,赚了近百万。
拉面哥。图/视频截图
对平台而言,话题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话题就带来流量,争议就是关注,在流量为王、变现迅速的时代,平台会以最大的热情来完成普通事件的热点转化,甚至主动通过设置热榜、话题等形式来搭建有争议的话题。
中国新闻周刊联系到了一位参与菜馍奶奶的直播博主,他表示,自己是从湖北特意赶去郑州拍菜馍奶奶的。
“直播本身不挣钱而是挣热度,保持热度对账号是有好处的,热度高就会得到平台的数据青睐,把你的位置往前放,以后播别的,尤其是商业合作的内容收益就会更高。我们基本上就是蹭热度,热度高的地方我们就蹭一波,然后就接着植入一些商业合作,几次之后这个号就不用了,再换一个重来。”
“一年下来,从短视频上能赚个30万左右吧,肯定是比上班强。”
即便是当网友将围观他人生活上升到道德谴责的高度上,在真金白银的诱惑下,选择题就变得很容易了。
前述博主反问中国新闻周刊:“如果说她做菜馍为了生活,我们拍她也是为了生活,不可以么?”
有人的地方就有流量,有流量就有生意,有生意就有财富,至少在一部分人眼中,这个逻辑是高度自洽的。
如果说“流浪大师”沈巍是短视频平台第一个被围猎的普通人的话,“菜馍奶奶”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
用某媒体习惯使用的标题来说的话,这应该就是“困在流量里的普通人”。
流量时代日渐模糊的边界
上海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副研究员方师师发文表示,所有媒介都有一套自身独特的语法。这是一套深层的语言协议,能将不同使用者的感官体验调整到特定的“频率”,形成共鸣和共振。因而一条流行的内容,在技术系统的推荐与推动下,可以引发全网刷屏。但新媒体的使用也会对生产者产生影响:技术是人感官的延伸,但也会截断书写与记忆,产生异化和自恋。
当博主们用手机和摄像机对准他们想要流量“狩猎”的对象时,镜头就像是武器。他们不去思考这样的行为是否会妨碍干扰他人的正常生活,是否会给对方带来身心压力,甚至还想要通过欺骗手段榨取对方身上的所有可用之处。在这个过程中,人的内在完全被外部逻辑所左右,人成为其所使用技术的奴隶、依赖系统的触角。在这种状态下,他们或许对自己没有意识,或许对他人没有关爱,也或许对世界不负责任。
很快有观点认为,赚钱是各凭本事,但是也需要建立在不侵犯他人的情况下,当然,这种现象本质和原动力还是钱和酬劳,因此平台的奖励要是有所约束,自然会将大批为了钱去蹭人家流量的人筛出去。
据了解,在拉面哥的事件中,为了反对恶意炒作和过度消费,作为平台方之一的抖音平台就曾出台过严格管理的方案,处理过一批直播间和账号。
但事实上,平台能做的却很有限。
在网络看客的选择下,被发掘的“草根”网红们常常具备一种单纯的特质。看客们的监督要求他们时刻保持其淳朴真诚、不慕名利的“老实人”形象,而这种形象的确给他们的生活与工作带来了阻碍。
曾经一度爆红的“流浪大师”沈巍,就经历了完整的过程,爆红到流量变现再到流量退潮,他删去了个人视频的所有作品,选择了退网,他曾经就表示过,来围观我的人中既有真心想和我探讨知识的人,也有带着“不纯粹”目的进行拍摄的人,我没法分辨也管不了,但我可以看淡这些。
中国政法大学传播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朱巍曾向媒体表达,网络经济时代,普通人拒绝出名很难做到。
“网络的表达是比较自由的,一般只要不捏造事实、不侵害他人个人信息等人格权以及不以侮辱性语言诋毁他人即可。这两条法律底线作为平台管理的基本抓手,从这个角度讲,平台能管得了侵权和违法行为,但管不了舆论的产生和方向。”朱巍说。
这几天,铺天盖地而来的谩骂,让张志刚有些委屈,“我都有点抑郁了。好像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做的一样。”
“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打扰她的生活,人最多的那天我也劝了,但是他们不听我的。”
在那条视频火了之后,张志刚在将近一周的时间里,每天都会前往菜馍奶奶出摊的地方,但他总是远远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