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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rles Seeger.1958. “Prescriptive and Descriptive Music Writing. ” Musical Quarterly,44(2):184-195.
(一)歌唱功能
原住民的音乐与日常生活紧密关联,主体是歌唱。日本民族音乐学者黑泽隆朝曾依歌谣功能,将原住民音乐分为祭典歌、咒诅歌、劳动歌、相思歌、饮酒歌、庆典歌、叙事歌等7类。其中的祭典歌大多具有神圣性,几乎都是全族共同参与,因有凝聚族人力量之功能,虽经历史上不同时期各种政治外力的干预,至今仍在不同族群间传唱不辍。其中有大套歌舞堆叠的原住民祭仪,包括赛夏族的矮灵祭(paSta’ay)、邹族的战祭(mayasvi)、阿美族的丰年祭、邵族的牵田仪式(shmayla)等,不但仪式本身持续数日,歌舞部分也长大而复杂。生活中的庆典音乐,则有排湾族与鲁凯族的婚礼与达悟族的落成庆礼(meyvazey)等。庆典本身具备繁复仪式,参与者众,同时包含大量歌曲的堆叠铺陈。
(二)歌唱形式
原住民歌唱发声自然,较为特殊的有布农族的祈祷小米丰收歌(pasibutbut),男性低沉浑厚,低至约G音,以及马兰阿美复音音乐男性高亢嘹亮,高至c2音以上。其中通常由四声部构成的祈祷小米丰收歌,只有旋律,没有歌词,为黑泽隆朝破除音乐是由语言转化而来的说法提供有利的证据;也让他对於当时欧洲普遍认为,音乐是由单音发展成复音的说法,提出质疑。此研究报告,在欧洲学术会议中引起国际音乐学者的重视与兴趣,也因此让pasibutbut被视为台湾原住民最具代表性的曲目之一。
由於原住民族群重视集体性,生活中的劳作与庆典活动,常为多人共同参与,自然发展出丰富而多样的复音歌唱形态。除了个人念诵式或曲调式独唱以外,原住民群体众唱部分,可有对唱、齐唱、领唱──应答、复音等形式。除了在对唱与领唱──应答时,有声部重叠的复音现象,原住民音乐的复音形式还有异音唱法(见於所有族群)、卡农唱法(泰雅、太鲁阁、卑南、阿美)、持续音唱法(排湾、鲁凯、卑南)、和声唱法(布农、邹),以及自由对位式唱法(阿美)。而在这多样的形式中,又可分为具有复音概念,族语词汇中有高、低音声部划分的邹、布农、排湾、鲁凯、阿美等族群之音乐;以及仅有复音现象,但却不具高、低音声部术语的达悟族、赛夏族等之音乐。
(三)乐器应用
虽然许多南岛语族族群都拥有丰富的乐器与器乐形式,但台湾原住民音乐却以歌乐为大宗,乐器在种类与数量上均较少。因此各族语言中,虽有着许多等同於汉人所谓「歌」的概念与辞汇,却都缺乏一个统称「乐器」的辞汇。对於乐器,各族只能单独称呼每件乐器的名称。
综观原住民的乐器,多为小件且易於携带者,主要有口簧琴、弓琴、笛类乐器(纵笛、鼻笛)、芦笛、五弦琴、铃,以及乐杵、木琴、锣、鼓(木鼓、竹鼓、小鼓)、铙等敲击乐器,日治时期并有应用汉族的横笛(邹族)、箫(赛德克族)、胡琴(赛夏族)等乐器之记载。传统乐器部分,以口簧琴出现最多。口簧琴在原住民生活中的应用层面非常广泛,可做为恋爱求偶、排解寂寞、抒发情绪、语言沟通、娱乐结婚、猎首信号、舞蹈伴奏等之用。台湾原住民多簧口簧琴(常见从1至5片、最多至7片簧片)的形制,在世界上尤其少见,3簧以上者更为台湾原住民所特有。
但原住民乐器少为歌乐伴奏,本身曲目也不多,旋律乐器音量上又多偏微弱,属个人独奏应用,因此在原住民音乐整体中,并未扮演重要角色。唯一的例外,应属邵族的杵音。杵音音乐声响复杂,编制庞大,不但由於其组成包括木杵和竹筒,两者材质的不同,使音色本身即有差异,且两者各自在长短与粗细上之变化,更形成演奏时多层次的纵向复音声响。此外,连锁乐句式(interlocking)的演奏形式,更建构了横向旋律音高的流动性。如此丰富的视觉与听觉效果,使邵族的杵音在日治时期便已远近闻名,成为观光客参观日月潭时的八景之一「蕃社杵音」。
(四)口传文化
由於原住民自身并无文字,口传形式因而成为传承族群历史与教导生活经验的重要方式,而歌谣正可为其媒介。因此许多族群都藉由各种不同的场合与情境,以歌唱方式延续族群文化。由於口传形式重视重复性与稳定性,因此绝大多数的族群,其歌词中都可发现顶真式唱法。此种唱法或整句呈现,或出现在句首或句尾,或以前一句句尾为下一句句首等。顶真式的歌词重复,一方面可加强听者印象,便於记忆传颂,另一方面也提供创词者更充裕的构词创句思考空间。而大套的祭仪歌词,由於历史传承的久远性,常有古语、隐喻等情形,另由於其提供全体族人歌唱,字句间更是注重修辞、押韵、对称等。
对於音乐歌词层面的了解与探讨,早期多由外族人加以记录及诠释,黄叔璥的《台海使槎录》之中,就保有34首平埔族不同族群歌谣歌词。黄叔璥不但细心记下每句的意思,更以汉字拼出歌词音韵。日治时期的人类学者,以及受过学校教育的族人,则在此基础下,近一步以片假名记录更多歌词。1980年代开始,政治气氛不再紧张,原住民母语传承渐受重视,族人更积极寻找统一的拼音形式,进行语言的保存,歌词也为保存的重要项目。在西格(Charles Seeger)的描述性记谱法(descriptive notation)理论(1958)之下,许多的歌唱也被采录成视觉呈现的乐谱。口传的书写化,固然便於快速的学习以及记诵,但随着书写化後单一版本之呈现,使口传本身所能产生的多样变化,也因而逐渐萎缩。
(五)与不同音乐的碰撞
原住民音乐,早期各族群间时有相互影响的情形。20世纪初,随着宗教信仰的改变,原住民音乐中掺入了基督教会音乐素材。另在日本人统治的50年间,也吸收了东洋歌曲内容和西方严肃音乐创作手法。1987年解严後,主流社会对流行音乐价值观的改变,以及资讯发达後多元文化涌入的影响,也使原住民在流行音乐表现上另创风格。观之今日原住民音乐,可见其渗透了教会音乐、东洋音乐、西方艺术音乐以及世界流行音乐等内容与形式。
(六)今日的原住民音乐
1996年阿美族歌手郭英男(Difang Tuwana)因奥运宣传广告配乐问题所引发的国际诉讼事件,以及2000年5月20日陈水扁总统就职典礼中,邀请原住民歌手张惠妹高唱国歌一事,分别引发与音乐版权相关的经济议题,以及中国禁止张惠妹在中国开演唱会的政治议题,让原住民的音乐与歌手,成为台湾的新表徵与偶像,原住民的族群意识,也因此重新被唤醒。
至於传统音乐的保存与维护方面,原住民藉着祭仪活动的扩大举行,唤起主流社会与族人自身对於传统文化的关怀与重视,另外也藉由观光歌舞的表演将传统音乐舞台化,让更多的人认识与了解。对於具有广大市场的流行音乐,原住民更藉由其族群文化的滋养,意图创造出一片新天地。
中文关键字: 原住民乐器 , pasibutbut , 原住民口传传统 , 原住民音乐风格 , 原住民流行音乐
英文关键字Musical Instruments of Aborigines , pasibutbut , Aboriginal Oral Tradition , Aboriginal Musical Styles , Aboriginal Popular Music
参考资料
延伸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