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29日晚,神舟十五号发射成功,这是中国空间站自2022年4月中旬以来的第十一种构型,刘博洋给它起名“3D十字”。12月3日,他在北京拍到了这个年度最大构型。
02天文老博士的“天文八卦学”
随着神舟十四号返回地球,中国空间站转入常态化运营模式,刘博洋完成了第十二种构型的拍摄。2022年,刘博洋追逐空间站63次,成功拍摄34次,行经17个城市,航程超过5万公里。记录空间站的同时,他还将拍摄空间站的过程也记录下来,发布在自己的社交账号里,他自称天文老博士,同时将自己的内容戏称为“天文八卦学”。
刘博洋:今年新年有小朋友小学生给我写信,说看了我的空间站拍摄相关的视频,觉得让他喜欢上了星空,喜欢上了天文。
记者:对你来说这个当吃当喝吗?你就是拿它当兴趣,还是说你能用它也能变成你谋生的一个办法。
刘博洋:其实我在一开始拍空间站的时候那是非常困难的,连一个几万块的望远镜我也买不起,虽然这是所谓爱好者级设备,也不算太贵。
记者:你当时经济收入经济来源是什么?
刘博洋:我在博士毕业之后没有进入到一个大的单位去进行研究工作,所以我主要是自己在做一些科普和天文教育的工作。比如说我想凌晨五点起来拍空间站,拍完之后花了三个小时非常疲劳,还需要在八九点再去上班,这样我可能就没有办法去兼顾。最后我权衡之下,我觉得还是处在一个自由的创作状态对我来说比较有利。
曾经的刘博洋也是一名仰望星空的少年,他1990年出生于内蒙古,6岁时收到了父母送的人生中第一台小天文望远镜。从北京大学天文学系毕业后,刘博洋先是在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学习,接着他又被博士导师、“中国天眼”项目首席科学家李菂教授推荐到西澳深造。在西澳大学国际射电天文研究中心取得天体物理博士学位回国后,刘博洋没有选择进入科研单位,而是成为一名全职的天文科普作者。专业的学科背景,加上近几年人们对中国航天的关注度持续增加,刘博洋天文科普的受众也越来越广。
记者:我也听到过这样的说法,天文是不接地气的学问,你们遥远的地方的那些研究和眼前的现实到底有什么关系?
刘博洋:天文学确实从整体感觉是一个无用之学。
记者:带着引号的。
刘博洋:对,但是长远来看,它又是最有用的一个学科,因为如果你连世界观都没有,你拿什么去认识探索这个世界?去发展其他的技术?比如说我们的GPS、比如说我们北斗卫星这样一些导航的卫星,它的导航就是完全基于广义相对论对于我们时空特征的理解。
记者:对于一个人来说,了解、知晓除了地球之外的宇宙里面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和不知道会有什么不一样?
刘博洋:我们是不是知道这个宇宙是什么样的,它是我们的世界观一个底层的组成,两千年前五千年前的人他也要吃饭、喝水、睡觉,我们现在一样吃饭、喝水、睡觉,但是我们现在比古人知道得更多,我们知道地球是圆的,我们知道地球在太阳系,我们知道太阳系在银河系,我们知道银河系在宇宙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我们对整个宇宙的认识极大地深化了,这样的话我们其实是一个我可以说更完整的人更文明的人,人类的文明程度向前推进了。
虽然从事科普工作,但刘博洋并没有完全放弃科研。每当要科普一个天文发现,他都要花一周左右时间看各种最前沿的英文资料,也有企业邀请他参与开发卫星定轨、航天器测量相关的软硬件。对于未来,刘博洋有着清晰的规划。除了做好天文科普,他还在积极筹划建设自己的天文台。接下来,他还将参与北京大学“6-8米口径成长型通用光学望远镜项目”,打开与浩瀚苍穹对话的“新窗口”,把星辰大海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东半球现在没有一台大望远镜,而有些特殊的天象其实需要全世界天文学家联合协作。我们中国如果能建一个8米望远镜,以后把这个板子补起来,我们可以一起全人类一起策划一些好玩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