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机器人提问,也是一种学习的方式。”彭羊告诉记者,他使用ChatGPT主要还是为了优化自己的代码、润色论文内容,“而搜索到的内容,只有自行消化,才能达到学习目的。”
北京语言大学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硕士研究生罗玉婷曾与多家互联网公司AI实验室合作,她认为,人工智能提供给大家的只是一些信息,真正体现学术思想和原创性的部分在于作者自身对问题的洞察和思考,“人工智能没有这种体验,它只是集合了现在已有的信息,所写出来的论文就不会有新颖性和独创性。”
正在准备雅思考试的大三学生罗瑶,也认为ChatGPT更像个“助理”,她说,“ChatGPT的语言处理逻辑很严谨,特别适合用来准备语言类考试。”
雅思是考察英语听说读写四方面的英语考试,满分为9分。罗瑶的目标是考上雅思7分,但口语和写作成了她面前的一道拦路虎。上大课、请私教她都试过,但这两项还是保持在5.5分。
如今,ChatGPT帮了她大忙。
“人工智能了解雅思的评分标准,因此只需要输入题干和自己的答案,它就会给出分数预测。”罗瑶说,ChatGPT还能帮她检查文本里的语法错误,并给出更地道的用法建议,“相当于请了一个24小时在线私教。”
如果学不会提问,恐怕连AI都用不好
“Ask me anything!(有问题尽管问!)”是ChatGPT与用户聊天的开场白。
一些教育工作者、科研人员认为,一些学生恰恰不知道“问什么”,尚未建立起真正的“问题意识”,如果“问什么”都不知道,那么连AI这个工具都没法很好地使用。
2月6日,徐偲骕负责的课程《新媒体研究》即将结课。他依然选择课程论文作为结课方式,论文主题需要与中国社会的数字化转型有关。他认为,有的学生连一个有价值的问题都提不出来,更别说研究问题了。
上海大学文学院创意写作学科教授、博士生导师谭旭东多年来致力于培养学生的写作能力,经常为学生布置诸如创作散文、童话、书评等类型的课程作业。他并不担心学生利用人工智能进行写作,“这类作业很容易调动学生的生活经验和知识资源,学生自己有话可说,可能就不会抄袭或者去利用人工智能写作。”
“机器是‘生产’,而人是‘创造’。”谭旭东指出,老师们凭借多年的写作经验和研究积累,能够区分出真人和人工智能写作的区别。即便是相同的故事,语言能力强的人也能把一个老旧的故事讲得优美、有趣,甚至令人惊奇,他说,真正的写作,用词、造句和行文风格都是个性化的。
谭旭东并不担心人工智能会取代学生和教育的主体地位。他说,“人文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疆域很广阔,还有很多未开垦的处女地,需要我们去‘第一个吃螃蟹’。”
“ChatGPT是一种全新的知识工具,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它和我们几千年来依靠的书本、图书馆并没有两样,基于这样强大的知识工具来学习,孩子们应该学得更好。”2月9日,上海市教委副主任倪闽景撰文指出,面对ChatGPT,传统教育的方式方法需要作出重大调整。
他就此提出三点建议:教育的首要目标是培养能独立思考和有正确价值判断能力的人,而不再是获取特定的知识;要用ChatGPT等学习工具来协同改进教育教学方式;要更加关注学习的品质。
徐偲骕也更加注意在作业的布置中强调“问题意识”,他告诉同学们:“支持新奇选题,所研究的需要是真问题,而非‘杜撰’问题。”
一个好问题,既是年轻用户与ChatGPT对话的起点,也是校园学子做好学术研究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