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业务部副主任卜彦博说,这几年北京市考古研究院围绕“一轴一城、两园三带、一区一中心”重点任务,不断攻坚克难,为首都考古、古建研究和文物保护工作作出了重要贡献。
卜彦博记得,情况是从2014年开始发生变化的。从那年开始,“先考古、后出让”理念成为主导。
2014年3月1日起,《北京市地下文物保护管理办法》施行。其中规定了四种应当进行考古调查、勘探的建设工程,包括——位于地下文物埋藏区;旧城之内建设项目总用地面积一万平方米以上;旧城之外建设项目总用地面积二万平方米以上;法律、法规和规章规定的其他情况。
卜彦博解释,以前考古工作是被动的,比如施工过程中发现了墓葬,这时候要停工,让考古人员介入。现在,则变成了考古工作前置。文物保护工作由“被动跟进”变为了“主动完成”。
惜时如金的大工程,对考古人员来说,意味着巨大的时间压力。
尚珩还记得,在为北京城市副中心考古时,“一天要接100多个电话”。最多的时候,来自全国各地的9家具有考古团体领队资质的单位,总共3000余人前来支援。
“他们光从大巴车上下来,走到马路对面,就得用足足15分钟。”尚珩感慨,考古人很少见到这么热火朝天的场面。而这,也是北京市系统开展的最大规模考古工作。
重大任务接踵而至。
这几年,该院为中轴线、老城和大运河、长城、西山永定河三条文化带的建设做了诸多工作。比如中轴线考古,光是过去一年,就发现了明嘉靖三十二年(甚或更早)以来依次叠压的七条道路,明确了南中轴路的规制和工程做法,厘清了明清以来南中轴路的历史脉络。
让考古人员感动的是,现在很多考古新发现,都得到了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有些地方甚至牺牲了很大的经济利益,保护新发掘出的遗址。
“对考古和文物保护工作的重视,反映的是一种全新的政绩观。”张中华认为。“我们的工作,不是给经济建设拖后腿,而是提升发展的品质。比如一个小区建设时发现了遗迹,也许在完成考古工作后,可以底下建遗址博物馆,上面该怎么建怎么建,谁不希望住在这样好的地方呢?”
“文明密码的解锁者,文化传续的火炬手”
新时代以来,北京市考古研究院为建设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考古学交上了一份亮眼的北京答卷。
比如,该院通过考古工作为副中心的顺利建设创造了条件,这一模式得到了国家文物局的肯定与推广。
几年间,他们始终践行“在发展中保护、在保护中发展”和“先考古、后出让”理念,成效斐然。仅过去一年,北京市考古研究院就完成考古勘探256项,勘探面积1670万平方米;考古发掘102项,考古发掘面积10.8万平方米。其中,具有代表性的考古发现有中轴线考古、琉璃河遗址、新宫遗址、路县故城、金中都、长城等。
全新的理念,指导着全新的考古实践。尚珩计划着明年3月去箭扣长城继续考古,他的工作,对于长城研究性修缮具有重要意义,改变着长城的保护方式。“以前遇到坍塌的砖石,当渣土进行清理,其中的历史信息就彻底灭失了。但引入考古发掘就不一样了,现场就连渣土,在我们眼里都是宝。”
很快,领队们又要踏上去工地的路。孙勐和魏然去了通州,戢征去了平谷……
“我这两天睡不着觉的时候,就在想考古院这群人有什么特质。”作为领队之一,张中华迄今还是圆明园遗址考古的项目负责人。“这群人其实学了好多知识,为了这份工作什么知识都得多少懂点,但一天天的要么风餐露宿,要么青灯黄卷相伴,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还跟打了鸡血似的,图什么呀?”
他陷入沉思。“想来想去,我们应该是‘文明密码的解锁者,文化传续的火炬手’。这就够了。”(本报记者 刘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