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中以高启强为代表的团伙气焰也是非常嚣张,他们不仅拉拢腐蚀干部,还与剧中时任京海市常务副市长赵立冬勾兑交易。当需要对人痛下杀手时,高启强说,“告诉老默,想吃鱼了”。“老默”在剧中是高启强团伙中的杀手。
另外,剧中高启强与警察安欣相识于微时,后来又分道扬镳并展开了长达20年的正邪较量。在人物形象塑造上,安欣同样也有形象来源。
据央视新闻报道,主创团队介绍,安欣取材于多个真实原型,是万千英雄的缩影,他们年纪轻轻熬出满头白发,危险时刻用身躯挡住火药,受伤后把抢救机会留给战友……
扫黑为何如此艰难
《狂飙》剧情时间跨度长达20年,涉及京海市各级干部、基层干警、调查指导组,以及涉黑商人和手下等群像,有力地呈现出了扫黑除恶之艰难。
徐纪周对中国新闻周刊说,扫黑除恶跟缉毒一样,非常残酷,非常惨烈。把扫黑除恶工作的艰巨性、艰难性、残酷性展现出来,告诉大家扫黑不易,不是拿个枪、带个铐就完了,不是这样。
扫黑为何如此艰难?《狂飙》点出了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内鬼”。剧中安欣到“疯驴子”的团伙中卧底,取得信任后“疯驴子”带安欣去了海上的游艇。
警方布控后发现,有重要人物也登上了游艇,“不知道这网能不能网的下”,剧中京海市公安局领导向京海市委当面进行了请示,游艇上有警察的消息随之泄露,安欣也差点死在游艇上。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彭新林向中国新闻周刊表示,“内鬼”就是“保护伞”,剧中黑恶势力横行20年,“保护伞”的纵容、支持和保护是重要原因。他说,“保护伞”与黑恶势力已深度捆绑,形成利益共同体,结成了庞大的势力网。所以扫黑除恶必须“打伞破网”,“保护伞”不破、“关系网”不除,黑恶势力必是“野火烧不尽”。
北京大学廉政建设研究中心副主任庄德水向中国新闻周刊表示,扫黑难在“保护伞”,“伞”的级别越高,扫黑的难度越大。“保护伞”会通风报信、同谋串供,为扫黑设置各种阻碍。
彭新林说,从剧中可以看到,当指导组到京海市,组长徐忠邀约警察安欣在泳池见面。安欣最初是持有怀疑的态度,以为又是一阵风,对指导组信心不足。
彭新林认为,这恰恰说明了,推进扫黑除恶常态化开展的必要性。常态化表明扫黑除恶应当在“常”、“长”二字上下功夫,建立健全扫黑除恶长效机制。他还提到,扫黑除恶之所以难,除了必须打伞破网之外,还难在要铲除黑恶势力滋生的土壤,包括推进相关行业领域乱象治理等,这涉及社会治理问题,也是治本之策。扫黑除恶要系统施治,应坚持扫黑、除恶、治乱同步推进,强化源头治理,在扫黑除恶中持续推进重点行业领域乱象整治,完善重点行业领域市场准入、行业管理等相关制度机制,堵塞政策和管理漏洞,真正实现打击与防范、治标与治本有机统一。
彭新林举例说,比如剧中唐家兄弟向高启强索贿,如果当初基层社会治理完善,高启强也不会去送礼,双方也不会有后续的冲突。也许鱼贩子仍然是鱼贩子,管理员仍然是管理员。
庄德水认为,扫黑除恶还必须打造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打造政法铁军。如果国家公职人员腐败,黑恶势力就有经营操作的空间。
另外他提到,黑恶势力本身在不断升级。敲诈勒索已是比较低级的形式,现在的黑恶势力在改头换面开公司搞企业,有的甚至做公益做慈善包装自己。剧中高启强也是如此。
现实中的曾仕权案,46位党员干部和公职人员为曾仕权团伙充当“保护伞”,其中留置6人,党纪政务处分15人,移送司法机关13人。而在《狂飙》剧中,高启强也不断拉拢腐蚀党政干部。为拉拢腐蚀京海市官员,高启强在当地开办了幼儿园和养老院,其中幼儿园有一条不成文的入园规定,孩子父母有一方必须是京海市各机关的基层公务人员。
在养老院中,百分之八十是退休老干部,百分之二十是退休老干部的亲戚朋友,甚至还住有退下来的省领导。剧中提到,“高启强这棋下的高啊,他一手攥着大部分的基层公务人员,一手捧着是心理落差极大的退休干部,花极低的成本,把公务员队伍从头到尾,全拴在他的船上。”
彭新林表示,这部剧传递出党中央推动扫黑除恶常态化的坚定决心和信心,以及对政法系统内“蛀虫”深恶痛绝、刮骨疗毒的鲜明态度,也印证了政法队伍教育整顿的必要性。
官方通报显示,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开展以来,全国共打掉涉黑组织3644个,涉恶犯罪集团11675个;抓获犯罪嫌疑人23.7万名,缉拿目标在逃人员5768人,境内目标在逃人员全部缉拿归案,境外目标在逃人员到案率达88.7%;43144名涉黑涉恶违法犯罪人员投案自首。
记者:佟西中 倪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