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身材纤细、气质出众的年轻妈妈,来自白俄罗斯。她说着一口流利且字正腔圆的中国话,还有个很好听的中文名叫“蔡雅尼”。
雅尼有两个孩子,其母语是汉语和俄语,因为语言环境的关系,汉语对他们来说更加熟悉,大的孩子已经在杭州上小学了。当被问到对孩子的未来有什么期待时,雅尼说:“希望他们在学业之外,能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兴趣爱好,并且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耐心。这种耐心,是做人做事的一种态度,期望他们能不断地去探索和发现一件事究竟能做到何种程度。”
●雅尼担任艺术指导的杭州一幼儿园参加六一儿童节演出。
而当笔者和雅尼一起耐心地梳理过往的点滴回忆后,也得到了一个意外收获。我们惊喜地发现,原来“耐心”不仅是雅尼教育孩子的关键词,更是她从幼时开始练习钢琴到大学学习汉语,再到为爱奔赴选择杭州定居一路走来的最好注脚。
与艺术、语言打交道,要耐心
白俄罗斯拥有丰富而独特的艺术文化遗产,白俄罗斯民族创作出了许多优秀的文学艺术作品。
雅尼的家乡——维捷布斯克州首府维捷布斯克市,是位于白俄罗斯东北部、西德维纳河河港的大型铁路枢纽城市。维捷布斯克州自然资源丰富,保有白俄罗斯全国最大的森林分布。维捷布斯克市至今仍保留着12世纪的古建筑遗迹,城市中遍布着历史博物馆和数所高等院校,是白俄罗斯的艺术首府。
雅尼出生于一个艺术世家,受母亲的熏陶和影响,她从7岁起开始学习钢琴。青春期时,她曾想放弃钢琴学习而转投其他兴趣,但母亲当初的一句话至今仍令她印象深刻——“你应该学经典的东西”。钢琴,是母亲心中最为经典的一门艺术,而经典的东西都特别需要耐心。于是,雅尼将它坚持了下来,直到现在。
2005年,她来到位于圣彼得堡的俄罗斯国立师范大学音乐学院留学。在雅尼看来,作为世界著名的艺术之都,圣彼得堡虽然城市规模庞大,但却充满浓厚的历史感,还有许多城市公园,绿地人均占有率较高,建筑与自然和谐相融。
●雅尼带小儿子到西湖边游玩。
而与汉语、与丈夫、与杭州、与中国缘分的种子,就从她走进大学校园之日起便被深深地种下了。当时学校里有许多中国留学生,同样作为外籍学生群体,他们时常有机会一起交流和学习,那也是雅尼第一次了解到汉字的奇妙,从此打开了通向中文学习殿堂的一扇窗。
大三时,为了更好地学习中文,雅尼打听了各种渠道,最终报名了圣彼得堡国立大学东方语言系孔子学院。因为各个大学、各个学院分布在城市的不同区域,那些日子里,雅尼常常奔波于去学中文和去上其他课的路上,但用她自己的话说,“坐地铁的途中,刚好有了足够的时间复习中文”。因为对中文有浓厚的兴趣与自身不懈的坚持,雅尼的汉语水平进步得很快,加之留学中国的浪潮正在兴起,让她萌发了去汉字的发源地走一走、看一看的想法。对于这个不断发展繁荣的东方大国,她充满着好奇与期待。
与爱情、婚姻打交道,要耐心
2009年,申请到奖学金的她,来到哈尔滨师范大学继续深造语言。2011年,雅尼被录取为该校广播电视艺术学研究生。
雅尼的中文水平在所有留学生中都是首屈一指的,因此被选为哈尔滨市代表,参加了2012年央视举办的“汉语桥”比赛。也正是那一契机,给了雅尼在央视语言节目“快乐汉语”中担任一年外籍主持人的难得经历,并让她邂逅了她的“真命天子”,一个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中国男人。只不过,那时的两人都还未意识到某种缘分会牵引着彼此在未来走向同一个地点。
硕士毕业后,雅尼曾短暂地回到了圣彼得堡。当时有很多好的工作机会都找上了她,但她始终觉得,中文是她热爱的语言,中国的发展能提供个人成长更多的可能性。下定决心后,2013年,雅尼顺利地考入了中国传媒大学,开始攻读博士学位。
●雅尼担任白俄罗斯专家翻译协助采访。
就在那一年,杭州的一个文化交流项目需要联系白俄罗斯国家大剧院的声乐家来演出,刚好辗转找到了雅尼。于是,她第一次踏上了杭州这片土地,命运的安排仿佛一下子把她和当时还未成为丈夫的他“绑”在了一起。
后来,因为一些项目合作的机缘,雅尼又多次来到杭州,而通过两人一次次的相处,在往返于北京与杭州的双向奔赴中,他们彼此逐渐确定了心意,坚信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默契之人。
雅尼与丈夫于2015年结婚,并最终选择在杭州定居。2016年,大宝顺利降生;2017年,她完成了所有课程的学习,并获得了博士学位;2019年,雅尼又生下了第二胎。其间,雅尼担任过高校的俄语特聘教授、参与过许多与俄语文化有关的合作交流项目、在幼儿园当过古典音乐课的艺术指导。如今在杭州已经扎根 7 年了,雅尼正享受着作为妻子、作为妈妈的那份平淡而真实的幸福。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啊。”听到笔者这样的感叹,雅尼笑了。从这样温暖的笑容中似乎能看见,无论爱情还是婚姻,都需要一些耐心,如果能一直相信有美好的结局,即使相隔万里,即使跨越不同国度,也能等到属于自己的缘分。
与生活打交道,同样需要耐心
从圣彼得堡到哈尔滨再到北京最后来到杭州,雅尼的生活足迹一路自北向南。谈到为何会选择杭州时,雅尼坦言,面对全新的环境,也曾犹豫过,甚至和丈夫商量过要不要一起去北京发展。但是,有一个画面让她至今记忆犹新,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就是因为那个细节,让她毅然放弃在另一个城市建立起的基础,勇敢地从零开始。
“还记得,当时我先生来机场接我,从高架下来后他便特地选了从北山街开去灵隐。那是个夏天,道路两旁高耸的法国梧桐树郁郁葱葱,在眼前不断掠过,而西湖的美景又近在眼前,我就在想,怎么会有一个城市这么富有诗意。”雅尼回忆说。对于去过很多城市的她来说,那些千篇一律的城市并不缺“现代化”元素,越来越多的钢筋水泥混凝土却让它们逐渐失去自身的独特性,而杭州却不同。在雅尼眼中,杭州真正做到了城市与山水的融合,带给她从未有过的关于江南文化的美妙又灵动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