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初中时上地理课,老师为了让大家记住世界各国的国名,编了一首顺口溜,里面有一句特别有意思,叫做“吃了一颗刚果掉了两颗牙,一颗西班牙,一颗葡萄牙”。
这句顺口溜提到了四个国家,分别是非洲的“刚果(金)”和“刚果(布)”,以及欧洲的西班牙和葡萄牙。非洲国家大家可能不太了解,但西班牙和葡萄牙,相信绝大多数中国人都是知道的,甚至还很熟悉。
这两个“长牙”的国家,都位于欧洲的伊比利亚半岛,而且占据了伊比利亚半岛的绝大多数面积,剩下的则是安道尔这个袖珍国家以及“鼻屎大”的直布罗陀地区,比起西葡两国,这两个地方所占据的面积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不过西葡两国的领土面积也有很大的差距,前者面积超过了50万平方公里,后者则不足10万平方公里,相差四倍多。
从地图上看,葡萄牙仿佛是生生从西班牙上抠下来的一块,硬是把西班牙宝贵的大西洋海岸线剥去一大半。对于深受大一统思想熏陶的中国人来说,这样的地图看着肯定是非常不爽的,如果再“精西”一点,相必会想:要是葡萄牙是西班牙的一部分,那该多好!
历史上的葡萄牙,确实曾是西班牙的一部分
值得“精西”们高兴的是,葡萄牙历史上确实曾是西班牙的一部分。公元1143年,葡萄牙国王阿方索和卡斯蒂利亚王国(西班牙历史上的一个重要王国)的国王签订了《萨莫拉条约》,宣示了葡萄牙的正式独立。而在此之前,葡萄牙只是一个西班牙的一个伯爵封地,阿方索的父亲,就是最后一任葡萄牙伯爵。
有意思的是,阿方索的母亲,则是卡斯蒂利亚王国国王的女儿,因此葡萄牙的第一任国王,既继承了葡萄牙伯爵的姓氏和血脉,身体里也流淌着卡斯蒂利亚王室的血液。
阿方索之所以能带领葡萄牙从卡斯蒂利亚王国独立出来,凭的就是武力,他击败了卡斯蒂利亚王国的军队,且放逐了生母(卡斯蒂利亚王国的公主),这才争取到了独立的资格。
独立后的葡萄牙开始在境内排斥西班牙语,转而大力推广葡萄牙语,从而强化了葡萄牙民众的民族意识,这对于后来对抗西班牙的吞并企图,是起到很大作用的。
比如1383年,葡萄牙出现王位继承危机,卡斯蒂利亚王国的国王胡安一世就立马从中搅局,企图通过继承葡萄牙王位的方式搞温和的吞并。
胡安一世是葡萄牙前国王的女婿,从法理上讲,他的后代确实有资格继承葡萄牙王位。然而葡萄牙的人民却不买账,他们坚决支持前国王的私生子若昂一世,打败了入侵的卡斯蒂利亚军队,彻底粉碎了胡安一世吞并葡萄牙的图谋。
60年的蜜月期,葡萄牙二度投入西班牙的怀抱
若昂一世的胜利,就充分说明葡萄牙虽然相对弱小,但面对西班牙人的入侵,也不是无法抵抗,只要民众齐心协力,西班牙人的图谋就不能得逞。然而时间到了1578年,当葡萄牙再一次陷入王位继承危机的时候,情况却完全变了。
上一次继承危机,葡萄牙人万众一心对抗卡斯蒂利亚王国的入侵,可这一次,许多葡萄牙人却反而主动投向卡斯蒂利亚王国的怀抱。当时的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打下了葡萄牙,并亲自兼任葡萄牙国王,如此一来,拥有共同君主的西班牙和葡萄牙,也就事实合并了。
菲利普二世的成功,并不是因为他比两百年前的胡安一世更厉害,而是因为葡萄牙人民放弃了抵抗。尤其是葡萄牙的上层社会,几乎都争当“带路党”,他们这样做当然也是为了自身利益,因为当时的西班牙正如日中天,投靠强者才能让葡萄牙上层的利益最大化。
然而这段合并历史并没有持续多久,1640年,由于西葡合并过程中产生的矛盾变得越来越不可调和,葡萄牙人发起了复国战争,经过28年的努力,终于在1668年又一次脱离西班牙取得独立。
分多合少,西班牙为何没能彻底吞并葡萄牙?
中国历史上也没少经历“分分合合”,但中国的分与合,在时间上是大体对等的,甚至合的时间还要更长久一点,所以一直到今天,中国仍然能够维持大一统。然而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合”,在历史上,尤其是近千年来,则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所以西班牙根本没资格对着葡萄牙说“自古以来”。
从两次继承危机后西班牙人的干预结果来看,葡萄牙能否维持独立,就看人民的意志,只要人民不愿意被西班牙统治,葡萄牙就不会沦为西班牙的一部分。这主要是因为在历史上,葡萄牙和西班牙的国力差距并不大。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西班牙统一较晚,单凭卡斯蒂利亚王国的实力,无法在冷兵器时代实现对葡萄牙的吞并;二是葡萄牙率先受益于地理大发现,一度成为世界头号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