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显示,在当年6月24日上午9点召开的复查工作人员意见反馈会上,现场发放了10份《复查工作人员意见》表,回收10份,认为是欺凌行为的0人,认为不是欺凌行为的10人。
在“履责情况调查”中,复查小组认为学校班主任、政教处、校长室积极主动配合家庭,江垭镇中学认为,班主任赵老师在静静离家出走死亡事件中没有过错,但对学生的思想品德教育、日常行为习惯教育,和学生课间管理方面有一些疏漏。经学校行政办公会研究决定,取消赵老师2019年度考核评先评优资格。
2019年6月25日,拒绝参会讨论的唐先生接到了镇领导的电话通知,说是代教育局简要宣读一下复查结果。得知此事的调查结论不属于校园欺凌行为,唐先生在电话里说,“这是睁着眼说瞎话。”
雪上加霜
突来的家变,打乱了唐先生所有的规划,怀着身孕的妻子更是天天以泪洗面。
唐妻刘女士的父亲和兄弟,远居浙江杭州,他们担心身怀六甲的刘女士动了胎气,多次劝他们夫妇来杭州居住,以便“换个地方换个心情”。刘女士于是低价转让了服装店,于2019年6月27日和丈夫一起离开伤心地,去了杭州。
2019年8月,唐先生的二女儿在杭州出生。唐先生一边照顾妻子女儿,一边治疗自己劳损过重的膝关节。期间,仍不断与慈利县相关部门联系,希望女儿的事能有一个公正、公平的处理结果。
唐先生的父亲因患有间歇性躁狂型精神病需要长期住院,精神残疾二级;母亲因偏瘫,生活不能自理,肢体残疾二级。
事发时,唐父还在湖南老家蒋家坪精神病医院住院,唐先生与远在甘肃兰州的妹妹商量,由妹妹将父母一起接到兰州代为照顾。此次家庭变故,唐先生夫妇起初一直瞒着父母。
2019年11月,唐父一人回了湖南老家,在慈利县回江垭镇的班车上听说了家庭变故,受到了严重刺激,病情加剧,不得已由江垭镇政府出面,再次将其送到蒋家坪精神病院住院治疗。
2020年10月,唐先生夫妇带着1岁多的二女儿举家返乡。慈利县满副县长考虑到唐家的实际困难,安排刘女士在民政局做社工,算是有了一份固定收入。唐先生对此心存感激。
现在唐先生夫妇到手的工资加起来只有6000元左右,仅母亲用于护理和治疗的开销,一个月也要4000元,占去家庭收入的三分之二还多,家庭境况是雪上加霜。
睹物思人,唐先生一边安顿重病的父母,一边继续与教育部门交涉,“希望女儿能在九泉之下,不再埋怨我们。”
“这不是前后相互矛盾吗?”
因为不服县教育局的复查结论,唐先生举家离湘赴浙期间,多次返乡追责。
唐先生告诉猛犸新闻·东方今报记者,2019年6月的复查文书,他一直追着教育局要,但教育局一直不给,后来还是在满副县长的强烈干预下,县教育局才于2020年12月29日给了他。
这份复查结论,没给夫妻俩带来安慰,反而增加了更多的痛苦和不解。
唐先生说,他的录音里有很多证据可以采纳,他不明白为什么复查组仅仅采纳了女儿和几位同学商量外出的证据。“事发前一天我女儿是和几位同学商量过,第二天去镇里的快餐店吃炸鸡,我还帮她在那家炸鸡店办过卡。这和离家出走,完全是两码事。”
“复查小组认为木木要钱是4月28号之前的事,而当时我和民警看到的朵朵膝盖上的新伤,绝对不会超过半个月。这足以说明恶行并未停止,只是有些人就是不愿意承认。”唐先生认为,复查文书只是依据《学生守则》,做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所谓结论。2019年10月,江垭镇中学对几名涉事学生,简单做了警告处分,并没有张榜公布。而四名涉事的高年级女同学,也仅对其中两名女生予以警告,另外两位只字未提。“2019年9月,班主任赵老师还被评为优秀班主任,2020年3月,上级似乎意识到不太合适,又予以取消。”
唐先生的妻子刘女士说,教育局的结论把事情的起因定性为“借钱不还”;女儿被逼投河也被说成“离家出走”。她还反映说,当时事发后,班主任赵老师还曾要求学生们签字填写证明材料,证明没有同学向静静要过钱。“这不是前后相互矛盾吗?”
三点诉求
唐先生和刘女士夫妇坦言了他们的三点诉求:一是尊重事实,将事件定性为敲诈勒索和校园欺凌,并要求实施欺凌者向静静公开道歉;二是对相关涉事学生、班主任老师、学校负责人、复查组相关负责人做出相应惩戒处罚,以警示后人,严肃整顿校风校纪,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三是对受害方家庭做出相应的经济赔偿。
唐先生说,从2019年5月25日事发至今,他们夫妇未得到一分钱的赔偿。
据唐先生反映,当时负责处理静静一事的主要领导,有镇联校负责人田校长、初中部负责人王校长、以及县教育局毛局长。其中,田校长和王校长已经升迁调至其他校区。针对唐先生的质疑和诉求,按照其提供的号码,3月3日上午,猛犸新闻·东方今报记者先后拨打了毛局长和田校长的电话,均无人接听。记者又拨通了王校长的电话,王校长问明采访事由后,表示“自己已经调走,这件事是县委、县政府、防欺凌综合委员会联合处理过的,其他的我不说。”随即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