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张文成提到一个“大计划”。
之前流窜各地抢劫年轻女孩,让张文成体验到了征服的快感,但很快,金钱的掠夺已经不能满足他逐渐膨胀的欲望,他将贪婪的目光移向了女孩们年轻的身体。
李从新曾劝过他,闹大了容易被抓住。可张文成不听,还威胁李从新“不跟着干就把他扔进海里。”
张文成真能干得出来,李从新怂得再也不敢提这事了。
这天,除了张文成和李从新,还有另外四个人也参与了“计划”,他们决定今晚就行动。目标就是傍晚独自在外的年轻女性。
为了“捕猎”成功,这伙人还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张文成负责开着租来的车在街上寻找目标,另外两个人就藏在车厢后的篷布下面,其余的三个人则等在路边,在张文生“捕猎成功”后伺机上车。
很快,张文成就载上了一个想要搭车回家的女孩,车门刚关上,张文成便一脚油门驶了出去。
一开始,女孩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直到又有三个年轻男人上了车,女孩意识到了危险,她想要下车。
但这伙人怎么可能让到手的猎物跑掉,他们飞快关上了车门,将女孩一左一右地挤在了中间。
女孩再次向张文成提出自己要下车,但已经晚了,车子已经发动了。
早就藏在车后面的两个男人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把她拉到座椅靠背上,坐在她左侧青年随即将一只匕首抵在了女孩的肚子上,“再叫唤捅死你。”
女孩怕极了,她连忙把刚买的诺基亚3230手机和钱包拿出来,不断哀求闪躲,希望这几个年轻人放过他,她说自己马上就要定亲了,还要帮助爸爸负担弟弟上学的费用。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刚坐好,胡艳就开口了:“我知道你来找我干什么的,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我有些错愕,来之前我设计了好几种开场白,正犯愁该怎么开这个口,没想到她自己先说了出来。
她转身递给我一个盒子,说:“证据都在里面,你看看。”
那是一个普通的快递盒,我打开它,里面又装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像隐藏什么似的。
塑料袋里,包裹着一条黑色蕾丝内裤。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抬头看向胡艳,她沉静地说道:“后来我看了刑法的书,书上说精斑是很重要的证据,那上面有这几个畜生的脏东西,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2010年12月10日,那是我的地狱。”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我却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把强奸物证保留这么久的女性。那一刻,我意识到,如果不是我侥幸查到了这桩强奸案,这个女孩将会保存着这个盒子,无限地等待下去。
直到某位警察出现,敲开她世界的大门。
我甚至能想到她的心理——一直期待有一天警察能抓住那几个畜生,期待有警察来找她落实情况,但又害怕自己主动报警警察破不了案子,白白玷污了自己的名誉。
说完这一切,胡艳开始在车上痛哭。车上气氛十分压抑,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女子,只觉得心里堵得厉害。凭什么被施暴者会因为被人施暴而觉得丢人,而施暴者却能逍遥法外。
好一会,她平复情绪后,又配合我完成了笔录。
“您放心,材料里我会用化名,我会申请受害人身份信息保密。”我向胡艳保证道。
“这都不重要了,只要能让那几个畜生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可以出庭。”她的声音坚定而又决绝。
06.
“张文成,你这个畜生!”我拍着审讯椅大声骂着眼前的张文成。
张文成看着还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我怎么发这么这么大的火。他反倒冲我喊:“你想做个撒?”
这是最棘手的情况——嫌疑人招认了,但如果没有切实证据,或许很难定罪。
根据李从新的供述,我很快就找到了监理女孩的身份信息。
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想再去揭开这个女孩的伤疤。
被侵犯所受的伤害不是一次性的,而是会在经年累月里反复折磨受害者。指认罪行,无异于让她们再次直面噩梦。
但是为了惩治恶人,我不得不拨通了女孩的电话。
在电话里我劝了她许久,她才答应和我在警车上见一面。
但这次见面却很不顺利,监理女孩的情绪很激动,一直在跟我说她什么都不知道,我的话她也听不进去。
女孩的右手一直在不停的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我快要结婚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还要过日子,求求你们放过我。”
看到她的反应,我心里十分不忍。
我的脑海中闪现出李从新的供述,这是怎样的一种折磨,一个女孩是怎么撑到最后又活到了现在。
想劝说她出庭作证的话就在嘴边,但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最后我告诉她:“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会放下手头的一切来帮你。”
“谢谢。”女孩说完逃似的离开了车子。
我打开后车窗,对着女孩的背影用力喊了一句:“好好生活!”
同事回到车上时,问我:“陈哥,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好好开车,走,去见见下一个。”
05.
有了一次失败的经验,我对受害者能保留证据已经不抱希望了。只要她愿意作证,将帮混蛋绳之以法。
我将车停在了一所大学门口,拨出了第二个受害女孩,大学助教胡艳的电话。
自我介绍过后,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我也没有说话,漫长的一分钟后,对面传来了回音:“我知道了,你们在哪?”
一会的功夫,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我下车亮出了警察证,帮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而我依旧坐在后排。
她甚至将自己在附近工地做监理的事情都告诉了这群恶魔,并且保证只要能放过自己,就绝对不会报警。
但一切都是徒劳。
车子很快就下了国道,停在了一处偏僻无人的田野中,他们连拖带拽把女孩从车里弄了出来,迅速扒掉了她的裤子,把她摁在还发烫的引擎盖上。
老大张文成第一个对女孩实施了强奸,直到最后,李从新也提上了裤子。
女孩的眼泪没有停止过,她哭喊着求救,但四周空旷,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