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考期间,王恒的妻子拍下的王恒半夜在电脑上做学习笔记的照片。 受访者 供图
那时,我每天就坐在窗台边的电脑桌前看书、做笔记。为了少受干扰,我买了能隔音的耳机,学习时就戴上。吃饭、喝水都是我爱人给我端到桌前,只有上厕所时我才会离开桌子。借助艾宾浩斯记忆法学习,英语大作文、小作文的范文我各背了20篇,单词、语法也一点点捡起来。
锻炼身体也很重要,基本每个周二、周五下午我都会去踢一场足球。
2019年考研初试考了347分,国家线出来后我才知是刚踩线。当年中国艺术研究院划的分数线是350分,所以我要么调剂去其他院校,要么得“二战”。
澎湃新闻:当时为何选择了“二战”?
王恒:当时的考试结果让我挺痛苦的。选择调剂的话,就没办法跟着阴澍雨先生读研了;“二战”则压力更大,那时我岳母已回老家,我爱人带孩子会很辛苦,且我要承担第二年考不上的风险。
但我爱人鼓励我再考,说她能带好孩子。她还劝我说,考上后能省十几万元费用,且毕业时间和早一年去读非全日制研究生是一样的。
加上我自己也觉得还有提升成绩空间,就决定再考一次。
“二战”遇疫情考试科目生变,凭扎实充分的准备“上岸”
澎湃新闻:第二次备考跟第一次备考有什么不一样?
王恒:第一年多科考试题没来得及做完是因为写字慢,以及不了解题型。
学生时代我用嘴咬住笔写字也是很快的。但近十多年,我做设计用电脑,书画创作主要用手臂,用嘴写字的速度变慢了。
第二次备考我先精心选了笔,还从网上找了模拟试卷打印出来,练习时会计算一分钟要写多少个字,研究不同的题列答题提纲与答题分别要花多少分钟、答满需要多少字。
所以第二次考时,好几门我都提前半小时就做完了,而且答题时思路清晰,感觉很轻松。
备考期间,王恒咬着笔做练习。 受访者 供图
澎湃新闻:也就是说第二次考得很顺利?
王恒:第二年其实遭遇了一个意料外的“打击”。
往年专业课都是考艺术概论和创作。创作是现场作画,我觉得自己有基础,就计划多把时间放到政治和艺术概论上。
结果,2020年10月突然得知,由于疫情影响取消了创作,改为专业笔试,即考美术史论。当时我都懵了,不知道会考什么题、怎么准备。
平静下来我想,既然是考美术史,那就把中外美术史、中国古代画论、西方画论全都看了,一点点整理做笔记。同时还从网上下载了不下100篇论文,边看边剖析别人论文的结构、逻辑,边做笔记边想如果是考试,怎么答题。
但这样我之前的学习计划就全被打乱了,复习时间也感觉不够,整个人一度又陷入到了第一年刚开始复习时焦灼的状态。感觉特别崩溃时,就去看励志电影、听音乐,给自己增加斗志。
幸好第二年总分考了367分,复试时也比较顺利。
得知考研结果,父亲高兴得像小孩,岳母激动得哭了
澎湃新闻:看到自己进入研招拟录取名单时,是什么状态?
王恒:从特别紧张的状态中突然放松了下来,感觉太舒服了。
但如果再让我坚持一年那种状态,我怀疑可能坚持不下来了。
澎湃新闻:现在很多家长对孩子的教育问题感到焦虑,你对此怎么看?
王恒:我觉得还是要找到自己追求的方向,包括怎么样去实现理想。
像我们出生在农村的孩子,很多都要靠教育改变命运。所以,虽然学习压力大,但该学习的时候还是要竭尽全力去学习。如果有远大的梦想,可以随着成长,一步步慢慢去实现。
未来计划主攻国画,为中国画而战斗
澎湃新闻: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王恒:以后中国花鸟画应该是我的主攻方向,设计不一定再作为谋生手段了。
在学绘画的过程中,特别是备考期间读美术史的时候,我看到了很多艺术大咖的励志故事,也从中找到了力量。比如明代的著名书画家徐渭,他的人生很坎坷、很悲惨,境遇比我难太多了,诗书画词却能够达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我觉得自己太渺小了。又如近代的潘天寿先生,为了中国传统艺术能够继续发扬传承顶住了巨大的压力,为此奉献了毕生精力。
我深受这些前辈精神的感染和激励,越发觉得,中国画不仅只是画,它还承载着民族的精神和责任。我在考研过程中生产生了使命感,要为了艺术、为了中国画的传承发展而奋斗,当时还在我的笔记本第一页写下了“为中国画而战斗”。
尽管这不太容易实现,但这是我今后想要去奋斗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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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家人也都替我感到很高兴。我给家里打电话时,我爸正在地里干活,他高兴得像小孩一样,他在电话里说,我儿子有出息!家里还有三只鸭,我让你妈杀了给你寄过去补补身体。
我丈母娘知道的时候也很高兴,激动得哭了。她说,我就知道我的恒一定能考上。后来,她还把我今年考上研的消息发到了家族群里。
澎湃新闻:考研这两年,你的经济来源主要靠什么?
王恒:那段时间,经济上主要靠卖一些我之前的画作。有位大哥很关心、支持我,我备考期间,他陆续在我这里订了一些画。
我考研期间很多次在想,我为了自己的小梦想不管不顾,是不是很自私?很感激我的家人、师友包括这位好大哥。没有他们的支持帮助,我可能考不上研。
入学时想带着两个儿子一起去,希望孩子以后有志向
澎湃新闻:开始读研后会如何平衡学业、家庭、事业,包括赡养父母、教育孩子?
王恒:我有一个美好的想法,等我入学报到时,带我的两个儿子一起去,甚至让他们去蹭蹭课。
今年我们全家都有学习计划。我要去读研,我爱人要上远程的专升本课程,我大儿子今年夏天要从安徽老家来北京上小学了,小儿子要上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