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调研中,课题组还发现了一个奇特现象——由于棉花采摘的高收入,南疆地区很多工厂的产业工人在棉花采摘期会请假去采棉花。
课题组调研的多个棉纺织企业老板都反映,每到 9、10月份,工人宁可放弃全勤奖也要请假回家拾棉花,而工厂也往往对这些员工采取人性化举措,允许他们的请假要求。
从工人的角度讲,采棉收入十分可观,一个月的收入往往可以达到工厂月工资的2到3倍;对工厂而言,员工在 9、10 月份选择请假采棉花已经成为一种常态,禁止员工请假采棉花将导致企业员工大量流失。为降低公司员工流失率,他们通常会同意他们的请假。
在走访过程中,课题组成员、西南政法大学人权研究院博士生杨青达注意到一个有趣现象,“对于企业来说,工人请假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一来,企业生产就没法进行了,对一些纺织企业可能还面临着压货的风险,因此很多企业也会想一些对策来稳岗,比如他们不得不提高企业的全勤奖,激励他们的工人留下来工作。”
喀什地区一名纺织企业工人曾告诉杨青达,企业会对满一个月全勤的员工奖励面粉或者食用油,如果连续一个季度都全勤就能在工资基础上领到300元的全勤奖,如果是全年全勤的话,除了前面说的奖金,还能跟着公司组织的旅游团出去玩。也因此,在采棉花的两个半月,员工可以请假去采棉花,但很多员工认为全勤奖加起来也挺可观的,请假的人也就相对减少了。
“还有一种情况,企业自己种棉花,甚至有的种植2、3000亩,那么工人就可以直接在工厂采摘棉花,还能算全勤,这不是一举多得吗?这件事情让我印象非常深刻。”杨青达认为,这样一个极具吸引力的岗位怎么会存在“强迫”?如果西方媒体稍做一点实际调研,就不会得出“新疆存在大规模强迫劳动”这种荒谬的结论。
从采棉经纪人朋友圈看最真切的生活细节
调研发现,岗位需求减少加剧采棉竞争,在阿克苏地区,人工采棉的成本约在800至1000元每亩, 而机械化采棉成本仅需要120至180元每亩,机械采棉成本远低于人工采棉。因此,越来越多的采棉大户开始选择机械采棉, 这导致采棉岗位的大幅减少。
在阿克苏、喀什等地,人工采棉 主要存在于以下少数情形:第一,机械化采棉后的补采。由于采棉机体型较大,导致了采棉机作业转弯时会遗漏一些边角地块。同时在机械化采摘后,部分未采集到的底棉也需要进行补采;第二,长绒棉种植地块;第三,零散的小块棉田。部分未进行边界整平的小块棉田,采棉机不易进场,或者农户本身就可以满足自身的采棉需求。
棉花采摘用工需求的降低,给采棉人带来了不小压力,具体来说:
第一,采棉用工需求的减少导致合同内容发生变化。在阿克苏,种棉大户一般会雇佣他人进行棉田日常管理。棉田管理时段通常是由3月中旬持续到9月初棉花采摘,一个人可以管理100亩左右棉田。如果土地相对较为肥沃、杂草较少,一亩棉田的管理费用可达160至180 元,若土地较为贫瘠、杂草较多,一亩棉田的管理费用可高达200至210元,多数管地工人能够拿到16000元左右的管理收入。由于棉花采摘用工需求的减少,为了保障自身在棉花采摘季能够获得收入,很多管地 人都要求,如采取机械采棉的方式,种棉大户应当保留一定的棉花地让其手工采摘,或机械采摘后的底棉必须优先保证由他来采摘,否则便不签署这一管地合同。
其次,越来越多的管地工人开始兼具采棉经纪人的功能。组织采棉工人集体采棉不仅可以提升自身在村镇的社会地位、口碑与影响力,还很可能得到承包老板、种棉大户的信任,进而可以保证自己下一年能够继续在这里管理与采收。
阿克苏地区柳源片区管委会永兴村某采棉经纪人的朋友圈,直接显示了2018至 2020年该采棉经纪人召集采棉工人的方式,即通过朋友圈发布信息,让有意向的采棉人与其联系。
在采访中,课题组成员、西南政法大学人权研究院研究人员张祺乐回忆起一个有趣细节,“这名经纪人在2019年3月发了一条朋友圈:有些人有事找你,事已过,理都不理你,好像你欠他的一样。”这位采棉经纪人告诉张祺乐,在这之前他给别人介绍采棉业务,人家当时特别感激他,到了第二年种棉花的季节,经纪人求这个人来管地,对方却假装不认识他,“这是一个很真切的细节,因为他们的生活都围绕棉花展开,如果存在’强迫‘,又怎么会有这样真实的生活细节呢?”
报告结论称,此次调研发现,西方关于新疆棉花采摘的指责严重缺乏事实依据,新疆棉花生产过程的所有环节都不存在任何强迫劳动迹象。今天的南疆,通过高标准农田建设、土地流转与国家农机具补贴等举措,棉花生产已经实现了大规模机械化,对劳动力的需求量相比以往已大幅降低。就现在来看,相比其他职业,棉花采摘的高收入对南疆民众而言,是一个极具吸引力的岗位。尤其是在机械化采摘大量增加的情况下,棉花采摘岗位变得越来越稀缺抢手,这些采棉工只能转移到其他行业就业。在采棉过程中,采棉工的自由择业权、获取劳动报酬权、休息休假权、劳动安全卫生保护权等权利都得到了良好保障。西方国家对新疆采棉工的恶意解读,根本不合逻辑,他们对今天新疆采棉的想象,仍然还荒唐地停留在19世纪美国南部黑奴在皮 鞭下含泪采摘“血棉”的历史场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