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绰改革到底是什么样的 为何宇文泰会为他的死放声痛哭呢

2022-10-07 15:44:00 作者: 苏绰改革到底

  由鲜卑族建立的北朝,本来崇尚武功和军事,所以,不存在重文轻武的习气,自然也没有清浊官的概念,而且北朝的皇权一般都相当强大,像南朝那种职闲廖重的官员,在北朝基本没有生存空间。但是,孝文帝汉化改革以后,南方汉族政权的习气,渐渐侵染到北魏帝国,那里也出现了重文轻武的倾向,清浊官的概念也开始萌芽。在一批军将的拥立下,西魏政权建立了,这也是一个崇尚军功的政权。但是,此时南方的萧梁,清浊观念积习已深。为了免受侵扰,宇文泰和苏绰两人肯定在一直苦思冥想。

  最后他们灵光突现,有了用周朝六官制来改造现有政府的想法。南朝的清、浊和文、武,从官职名称上就可以判然两分,像上面提到的秘书郎等官,一望而知是纯粹的文化官员,如果担任这样的职务,自然受人尊敬,反之就会身价大减。但是,六官制的出现,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这个大难题,因为在六官制下,从官名上很难分辨清浊与文武。比如同属正七命的大冢宰、大司徒、大宗伯,似乎很难看出这些官员在性质上有多大不同。而低级别的官吏如同属正一命的司会旅、宗正、党正旅等,如果不去深究其职责,也无法看出他们究竟有什么不同。所以,六官制的制定和推行,轻易泯灭了清浊、文武的概念,至少从官名上,士族无法显示高贵的身份了。

image.png

  既然没有清、浊的对应,也就没有了职闲廪重和职繁禄微,所有官员都是专制政权中的一颗螺丝钉,他们是否受到尊敬,与是否受重视有关。苏绰制定六官制,复古的外衣下,孕育着颇有生命力的新生事物,南朝官僚制度中的腐败因子通往西魏、北周的道路,就这样被截断了。西魏及其以后的北周,在免除了这次严重的传染以后,愈益健壮,为最后隋唐官僚帝国的出现准备了很好的基础。

  在选拔国家官员方面,苏绰向传统的选拔方式进行了挑战,他在六条诏书的第四条"擢贤良"中,提出了选官"当不限门荫,唯在得人"的原则,这对士族子弟的打击可能是毁灭性的。"不限门荫,唯在得人",是指选拔官员,不看出身和家世,只看被选拔之人是否是合适的人才。在今天看来这种选举原则理所当然,没有丝毫令人称奇之处。但是,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这种声音就显得非常异样,可以称得上振聋发聩了。

  家世只不过是祖先业绩的反映,本来与子孙后代是否贤能,扯不上关系。但是,士族形成以后,国家选拔官员时,便引进了家世一项。不过,家世并不是唯一的标准,除此而外,道德、才能也在考虑之中。士族势力壮大以后,道德、才能在选官中占有的比重越来越小。从此以后,家世高贵的,代出显宦;而门第低微者,沉于下僚。西晋人说的"世胄摄高位,英俊沉下僚"、"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就是指斥这种社会现象。到了南朝,家世完全取代了德才,成为唯一的选官标准。

  在确定某人担任何种职务前,选举部门要做的工作,只是核查一下此人的家谱,根据他的祖先任职情况来确定此人的官位和官职。选官依靠家谱,这在当时人称为依仗"冢中枯骨",因为士族的祖先早已成为枯骨了。这就意味着,这种选官方式不但得不到国家需要的人才,而且被选出的官员,对国家没有一点责任感,对国君也没有一点感恩之心。自己得到的荣誉、待遇、官位、爵位,在士族看来,全属理所当然,既然如此,他们无须向任何人感恩,当然也无须向国家尽职尽责。如果说感恩,他们会感激祖先的恩赐。

image.png

  显而易见,只重门资,不重德才的选官方式,对国家,对政府,对皇帝有百害而无一利。当西魏政权致力于恢复和发展西晋以来衰落的官僚政治时,绝不允许这种危害甚深的选官方式存在。于是,在苏绰的建议下,废除门荫制成为《六条诏书》的重要内容之一。苏绰认为,门资只是先世爵位和俸禄的反映,与子孙后代的贤明愚蠢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能选拔到合适的人才,即使出身卑贱,也可以做公卿将相,像伊尹、傅说就是例子;如果选非其人,像丹朱、商均这样的帝王后代尚且无力守护百里封地,更何况公卿的后代呢!

  为了选出真正的人才,苏绰规定,以后选拔标准不再限定在家世上,而应以道德和才能为标准。苏绰的这项改革,与六官制互为表里,选官重视才能,意味着各项官职都与才能密切相关,没有才能的士族子弟无法再占据清显的官位,原来由士族把持的职闲廪重的"清官"也因此消失了。以后,北周和隋朝继承了苏绰的改革成果,选拔官吏不分清浊、不重门资,中华帝国逐渐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期。

  苏绰还为西魏制定了基本的赋税制度田租户调式,只是史书失载,难知其详。不过,有一点相当清楚,苏绰对自己制定的赋税制度并不是十分满意,他认为税额定的过高,在当时只是弥补国家财政不足的权宜之计。所以,他感叹道:现在所做的,犹如一张张开的弓,并不是太平盛世的制度。不知道以后哪位当政者能将这张弓松弛下来。儿子苏威听到苏绰的感叹,默默记在心中。四十年以后,苏威在隋朝担任了几十年前与父亲相同的角色——民部尚书在他的建议下,隋朝减轻了农民的赋税,苏绰的愿望最终得到实现。

  苏绰在文风方面的重大改革,容易被人忽略。从西晋以来,天下文章以辞藻繁富相夸,宇文泰对这种不良风气深恶痛绝,想加以改革。他到太庙祭祖,当着朝廷百官命令苏绰撰写了一篇《大诰》,宣读给大臣们听,劝诫他们勤于政事,不要像萧梁群臣一样,做一些无益于时、无补于世的事情。并下命令,从此以后,西魏的文章都要按《大诰》形式损写。

  苏绰生性忠厚俭朴,从不经营产业,家中没有任何多余的资财,经常对别人说,天下尚未统一,人人当以天下为己任。他在任内,推荐贤才不遗余力。宇文泰对他也推心置腹,信任无间。宇文泰有时出巡,为了不耽搁政事的处理,常在没有文字的空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交给苏绰,让他随机应变地处理政务。宇文泰回来后,苏绰向他报告一下就可以了。苏绰常说,治国之道,在于爱民如父,教民如师。与公卿大臣议论国家大事,经常废寝忘食、通宵达旦,事无大小,他都了如指掌。最终,苏绰积劳成疾,于46年去世,时年四十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