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质询会上,刘宇自称预判铜价会上涨,于是在6月份投入了大笔资金进行单边做多投资,但买入不久,铜价便大幅下跌,最后被强行平仓、割肉,损失惨重。所以这次提前转卖货物后,无法再把货物填补回来,导致暴雷。”有一位货主向第一财经记者透露。
以沪铜主力2209合约的行情来看,今年6月10日开始陡坡下行,至7月15日跌出阶段性新低53310元/吨,期间累计下跌26.52%。
对于这一说法,罗辉难以认同。“我们请行业内专业人士测算过,怎么亏也亏不出近30万吨货的缺口。”他说,货物究竟去了哪里?真相究竟如何,急需公安机关和相关机构查明。
在货主看来,“失踪”的货物只有被转卖了才能变现。那么,被宁波和笙/葫芦岛瑞升运走的货物,最终又卖给了谁?资金又流向了何处?能否追回货物?……货主们对于这些疑问颇感焦虑。
“警方和我们说刘宇实际控制的公司不止这两家,至于背后的货物去向不得而知。”郭安称。
除了上述两家公司之外,刘宇还控制了其他多家公司,业务范围涉及贸易、投资等。
天眼查信息显示,刘宇对10家公司有实际控制权,除了宁波和笙之外,还持有北京隆顺通运科技有限公司100%股权、持有深圳瑞呈辰阳贸易有限公司90%股权、持有宁波君润恒智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88%股权、持有内蒙古宇诺财务咨询有限公司50%股份。
另据天眼查信息,刘宇在11家处于存续状态的企业中任职,其中包括在中冶葫芦岛有色进出口有限公司担任总经理,在深圳瑞呈辰阳贸易有限公司担任执行董事、总经理、法定代表人。
至于刘宇控制的上述公司,是否与此次铜精矿事件有关,目前仍有待相关部门进一步调查。
窟窿如何填补
价值近60亿元的铜精矿失踪,倘若没有付钱便把货物转走,一旦货款无法追回,13家货主可能将因此承受重大损失。
根据业内人士介绍,一般进出口贸易中,信用证是常用方式付款方式。在国际贸易中,买方可能担心预付款后,卖方不按合同发货;卖方也担心在发货或提交货运单据后买方不付款。因此,通过银行以信用证代为收款交单。
“不管违约事件发没发生,货款我们是一定要付,不付银行也会把我们的钱扣掉。目前我们正采取各种举措去追回货物。但若货物追不回来,我们将面临一定的经济损失。”肖利称。
另外,根据第一财经获得的资料,如果货代公司擅自放货,除赔偿由此给货主造成的损失外,其余相关直接经济和法律责任也将由货代公司自行承担。
而单纯从注册资本来看,刘宇名下的两家公司似乎并不具备这样的资金实力。天眼查信息显示,目前暴露的宁波和笙与葫芦岛瑞升注册资本分别为5000万元、1000万元,实缴资本分别为322万元、1000万元。
对于如何弥补受害的货主损失,根据货主的说法,刘宇在质询会上称,他还有3万吨货物在港口,在秦皇岛有1个办公楼和工厂,“这些他都不要了,当作补偿。”
除了货主可能遭受的损失,此次事件对铜精矿贸易行业的信用、市场流动性,可能都会产生一定冲击。
肖利告诉记者,其所在公司对交易对手的选择本就较为严格,要求仓库、货物管理方必须是国有公司,但没想到还是发生了风险,今后对业务开展将会更加谨慎。
肖利对记者表示,此事导致国企贸易商对于涉事港口货物监管的安全性将不再放心,进而收缩业务,对实体工厂正常运作带来影响。
“今后货物是不是在秦皇岛靠港,需要慎重考虑。”郭安也表示,此事发生后,港口的风险管控漏洞令人担忧。
对铜精矿行业的影响而言,业内人士称,对铜精矿贸易行业来说,此事短期可能会对市场的流动性产生影响,涉事的铜精矿流入市场后,可能因为存在潜在法律风险而被追回,另外,此次可能还会冲击仓库及港口监管公司信誉,从而引发市场信任危机。
郭安认为,市场对各个港口的铜精矿存量有一定的预期,中国铜的消费量和进口量每年共2000万吨左右,目前30万吨的货物在其中占比不大,所以对市场供需的影响并不大。
(文中的肖利、张明、郭安、罗辉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