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独居的人更容易抑郁,和伴侣住在一起更容易平静知足
如果从居住状态来划分,在疫情封控期间,独居的人普遍情绪更差:孤独、抑郁和愤怒的占比高于其他人群。即便是和陌生人住在一起,情绪状况也好过独居,“同病相怜”的处境也可能让人们“报团取暖”,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
而从正面情绪来看,和伴侣住在一起的人更容易心情平静、感到满足;和朋友住在一起的更容易感到惬意。
在上海浦东新区独居的 Y(化名),就在小区封控了一个月之后,下定决心,下次租房,还是找个朋友一起吧。“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回应,线上交流无论如何也取代不了面对面对话,我就差就和花花草草对话了。”
一个月的封控或许属于特殊时期,但情绪状态的转变直接影响到了人们的行为习惯。而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这场持续了2年的疫情,已经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人们的某些生活观念。
在普遍低落的情绪中
人们开始重新在意/不在意什么?
1、健康和自由,成了这些年轻人的头等大事
经过这次疫情封控,人们开始更加在意基础生活,认为身体健康、好好吃饭才是头等大事。而在居家办公上网课、足不出户成为常态的情况下,人们更希望在家获得更稳定、更有品质的生活,同时也格外看重自由。
在超过六成的人眼中,健康的重要性上升了。在自己或身边有人感染新冠病毒的人中间,有64.8%的人更看重健康,也有60.2%、42.2%的人更看重“自由”、“好好吃饭”,比一般人分别高出5.9和4.2个百分点。
“这次疫情之后,发现平常普普通通的生活已经很可贵了,想早日解封,过上正常的生活。”四月初核酸被检出阳性、进入方舱医院隔离、最近转阴的上海女生赵百万(化名)说。
这也体现在人们想要改变的事情中:想要添购更多的基本生活用品、消费更加保守、以及为了身体健康考虑室内运动、提高居家品质。
除此之外,年轻人开始反思,是否要更改自己的其他重要人生决策。他们关心的问题包括:是否要搬家、换工作、在哪个城市工作生活,以及是否应该立遗嘱。
2、自我的年轻人,开始更关心其他人——每四个人中,就有一个和陌生人的关系变得更好
2014年,麻省理工学院社会学教授雪莉•特克尔提出群体性孤独的观点:家人在一起,不是交心,而是各自看电脑和手机;朋友聚会,不是叙旧,而是拼命刷新微博、微信;课堂上,老师在讲,学生在网上聊天……
然而从本次调研来看,疫情似乎正在让人们的关系“返璞归真”。
在重要性排序中,常常被认为“自我至上”的年轻人,在疫情期间,只有大约二成(19.8%)的人认为“自己”更重要了,这个比例远低于“亲人”(33.7%)和“伴侣”(23.4%),甚至比快递/外卖员更低。超过四成(40.7%)的人在考虑“是否要更多关心亲人”,将近三成人(28.3%)会反思,“是否要对陌生人更友善”。
具体到和人的关系上,有46.4%的人和邻居的关系变好,30.1%的人和父母的关系变得更好,28.6%的人和朋友的关系变好,23.8%的人和陌生人(如防疫工作人员、外卖员……)关系变得更好。
在微博、豆瓣上,很多人之前都不知道邻居是做什么的,但在封控中重新让“远亲不如近邻”这句中国谚语重新发扬光大。此外,和父母、朋友互相关心,也增进了彼此的关系。
在最近外卖软件的评论区里,不少上海人对商家、外卖员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在封控期间,能购买到药品、食材、调味品甚至点到外卖、买到冰激淋的人们纷纷表示,“太感动了”“老板真是大善人”“非常感谢疫情期间还营业”“等解封了一定会去店里光顾”。
“平时视若无睹,到了特殊时期,觉得周围这些努力维持社会正常运转的人都特别可爱。”布鲁斯(化名)说。
3、大厂、大城市,不再吸引年轻人
至于什么东西在封控期间变得不那么重要了,答案也很直接。在回归家庭、回归生活、回归自己小圈子的这些日子里,超过四成的人觉得大城市对自己的吸引力下降了。整体上,有31.9%的人开始动摇是否要换城市。
大厂、大公司对95、00后的吸引力下降得最明显,两到三成的人都觉得它们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降低了。
在这次调研中,甚至有13%的00后觉得搞钱不那么重要了。“封控以后生活的圈子缩小了,现在觉得接受现实,想办法让身边的人过得更好才最紧要。比如每天在家每天烧饭给对象吃,学着用上海新四大金刚(土豆、胡萝卜、洋葱、包菜)做了很多新菜式,倒也很开心。”被封了大约三个礼拜的乌鱼(化名)说。
4、超过40%的人开始了解自己小区的全貌
人类学家项飙提出过一个概念,“附近的消失”,是指在网络的发达和便利下,人们对自己所在小区认知的越来越少,对“附近”的需求也越来越少,邻里之间的关系更加疏离,而信任也就更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