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推府立即叫停,"你有什么话要说?"
"老爷可是曾经三次弹劾严阁下?"
"我弹劾严阁下又怎么样?"
两人所指的严阁下是严嵩,高居内阁首辅之位的大官,也是明代数得上名号的奸臣,因为邹应龙一纸状书告到了皇帝面前才下台的。
"刚才我不过就说了一句话,便要挨上这三十板子,若是我说了两句,你是要生生将我打死吗?"
邹推府顿时大怒,"你当我是严嵩那奸相不成?有陈情便说,没有我便打死你这狗!"显然是怒不择言了。
"怎敢不说!邹老爷弹劾严首府,人人都说你是个刚正的好官,小民这才以死为凭,一纸状书告到了大人这里。现在见了大人才知道,大人竟然连小民的冤屈都看不出来,不过就是个愚蠢小人!小民若是这次被打死也不怨别人,就只怨你一人。我死后若是到了阎王殿也定会像你三告严首府一般,三告你这个愚蠢鼠辈。"
古代断案场景
秦制见邹应龙也要直接判他死刑,他早就忘记了恐惧,张嘴便骂出了声。
这可一下子将邹推府气的跳脚,双手一个劲的捋自己的胡子,怒声喊道,"好啊,好啊,你将人打死了,却要反怪我蠢不能够为你伸冤,还要在阎王殿前三告我?好!我这就打死你,任你告去!"
随即下令就让那打板子的衙役接着打。
这时却又有衙役报禀了上来,"大巡已经入城了,大人可要赶紧前往?"
邹推府一腔的怒火还没歇,这衙役就撞到了枪口上,当即就骂,"大巡又不是皇帝,他是官,我也是官,我不接他又如何?"
吓的那衙役应了一声就跑了。
皂隶正打着秦制,却又被邹推府喝停,"我要是打死你,世人便说我果真是个愚蠢之人了吧,可正好称你的心!想你也是冤枉,才这般口出狂言,罢了,将他收监吧!"
古代拶刑
这才又将干证和仵作三人都提审到堂前,还没等问什么,就先将他们套上了拶子。拶子也就是拶刑的刑具,而拶刑则是一种将手指头用竹板夹起来的古代酷刑。
"我知道秦制一定是冤枉的,要不然他怎么敢张嘴就骂我愚蠢?定是你们三人在做假证,速速招来,若是不招,便一人打上一百拶!"
一百拶!这要是挨了这个刑罚,他们的手也就不用要了!只是这三人依旧摇头,均是不肯应下。
这时那一来来了两次的衙役又来了,头巾都叫他摘了去,一脸的害怕,"大巡现在已经进衙门了,若是大人还不去见他,便说大人是欺负他官小,一定要拿我问罪,大爷可一定要救救小的!"
"他是朝廷钦差,小皇帝一般,谁敢欺他官小,我这就去!"
刚才还大骂巡抚又不是皇帝,凭什么让自己迎接的邹推府,冷静下来之后迅速打脸,又对着那三人说道,"我见完大巡就来接着审,今天若是还问不出就将你们全都打死!"
古代百姓告状蜡像
随即所有人都跟着邹推府离开,只有苦主曹基,和两个干证,一个仵作共四人待在左司这处。
过了一会,周围安静的像是能够听得清彼此的心跳声似的,那两个干证才开口,"我二人当初就不愿意做这个干证,才不过事前十两银子,事后十两银子罢了。今天这大胡子推三阻四不迎接大巡,若是被怪责必定会迁怒我们,不死也是半死,你当他是真蠢?"
几人只当刑馆内只剩他们四人,说话越发没了顾忌,将邹应龙直接叫成了"大胡子"。
曹基摇摇头浑然不在意似的,"这次事情一过,那十两银子马上就给你俩。若是挨了刑杖,一两一下,绝不食言。你放心,这行刑的人前前后后都被我打点过了,打一板子给他一钱,用刑必定极轻。拶刑更是给了五两银子,你看这连拶子都没戴好!"
仵作也跟着凑热闹,"我为你做了三处假伤,才得了二十两,剩下十两银子你一定要补给我!"
古代衙门的正门
"放心放心,只要你们都小心行事,我自然都补给你们,我曹家有的是钱!"
曹基满口应着,一心想要将秦制弄死。
又过了半晌,皂隶就来提他们到了刑馆接着审,他们四人到了地方就见两个小吏手上拿着一个书筒给了邹推府,接着就听邹推府问道,"干证怎么说?"
两干证自然还是说着自己那套说辞,"小的就是劝两人别打来着,没有别的要补充了!"
"哼!一把拶子给五两银子,一板子也给了一钱,刑轻怎么可能招呢!将这四人一人给我打二十大板!"
邹推府手上拿着这几张纸,越看越生气,看着堂下四人的眼神越发不善。
即将审判的犯人
四人顿时大惊,这邹大胡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四人顿时连气都不敢喘上一声,看彼此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希望自己是听错了。
曹基四人被打了几板子之后,干证中果然有一人忍受不了这刑法之苦,哭喊出声,"小的肯供!"
邹推府顿时就喝住了板子,可是这时那干证却是又不说话了。
邹推府顿时嘲讽一笑,"你既然不开口,便也不用你说了,我早就查清楚了,当初曹煌打了秦制一拳,秦制回打秦制肩膀一下,哪来的三伤?"
又对着那曹基冷笑三声,"你曹家也当真是有钱,买这两个干证前后就花了二十两,买这个仵作做三处假伤便又花了三十两,是也不是?若是,你们就赶紧招来!若不是,就再打你们八十板子,凑够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