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界还有一种欠好的风气在延伸,就是竭尽手法把论文无限拉长,好像越长越有学识,两万字俨然比一万字更有重量,也不论其是否长满赘疣。构成此类坏处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缺少创造实践是原因之一。就今世诗篇议论而言,我偏心有写诗经历的议论家所写的诗评,如王家新、黄明媚、张清华、董喜阳等,他们的文字,百发百中,言之有物,直抵心里,鲜活而又生动。多年的诗篇创造实践使他们眼光尖锐、感触细腻、视界宏阔、判别精确。
文学创造中彰显出的情怀和据守,有助于构成学术研讨的定力
写作是修行。不论是创造诗篇、小说,仍是书写散文、漫笔,都要考究立意,清晰自己要表达什么样的思维,要向读者传递什么样的信息和能量。大至家国情怀、人世正义,小到转瞬即逝的一个善念,春天的一簇花苞一场雨水,一次好意办坏事的悔恨……每一个立意,都是对自己心性与品格的砥砺与修炼。天长日久坚持写作,会让人胸怀日渐广博、悲悯,言行日渐控制、诚敬,逐步成为一个有情怀、有据守的人。这种情怀和据守,自会带给学术研讨以烛照和定力。
记住有学者说过,有补世用的学识是活学识,于世无补的学识是死学识,有情怀的学者做学识应当做活学识。那些关乎国计民生的学识是活学识,那些关乎中华文化精力传承的学识是活学识,那些关乎中华艺术成就和审美趣尚的学识是活学识……因而咱们在选题时,首先要挑选于实际社会有用的学识来做。关于情怀与据守,我推重王国维先生在《人世词话》中说的这段话:“古今之成大工作、大学识者,必通过三种之境地:‘昨晚西风凋碧树。独上楼房,望尽天边路。’此榜首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光阑珊处。’此第三境也。”他借用宋人词句劝诫世人:志当存高远,一旦选定了方针,就要淡泊明志,远离人间喧嚣,竭尽全力、无怨无悔,哪怕忍耐种种磨难波折,也不要退避,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毛泽东1937年在《实践论》中说:“你要知道梨子的味道,你就得革新梨子,亲口吃一吃。你要知道原子的组成同性质,你就得实施物理学和化学的试验,革新原子的状况。”这段话用以讨论文学创造对学术研讨的含义,也自有深化道理和启示。
(作者:赵海菱,系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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