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流浪上海25年,当年负气出走的男孩该如何回家?

2021-03-09 20:59:19 作者: 视频|流浪上

在上海,有这样一群志愿者,他们把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称为“街友”,街上的朋友。他们为“街友”们提供物质上的帮助,心理上的关怀,甚至帮一些不知家在何方的“街友”,找到了回家的路。

“好久不见,你该换口罩了,给你一个口罩。”

“最近干活辛不辛苦?”

“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再捡酒喝了。”

“每天记得去饺子馆吃饭,你们能吃上一口热乎饭我们也高兴。”

穿梭上海火车站,金建和常年流浪在火车站附近的流浪者们聊着天,询问近况。

金建是一个名为“流浪者新生活”公益组织的负责人,这个公益组织作为政府力量的补充,专门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但金建不喜欢“流浪者”这个称呼,他更喜欢称他们为“街友”,街上的朋友。

“他们的生活我们没有经历过,所以很难去理解他们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是,他们是迫不得已的,大多数人怎么可能愿意选择在街上流浪,在街边睡觉,风餐露宿的生活呢。”

“街友”们的人生过往,并不会影响金建和志愿者们的判断。他们只提供必要的帮助,而且这种帮助,必须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这是金建和伙伴们共同定下的规矩。

“我们是有些松散的志愿者组织。开始,也是觉得这个群体很少能够发声,社会不是很关注。所以希望能够通过我们的力量,让这个群体获得一些帮助。”

2011年,“流浪者新生活”成立,通过“公开募款”的方式获得资金,以帮助那些流浪街头的人。2014年,热衷公益的金建了加入了这个组织,此后因为一次次改变了“街友”们的人生,而获得极大的自我认同感,因此将全部的业余时间投入到了这项公益中。几年间,他们陆续帮助不少的“街友”结束了“流浪”的状态,有些劝回了家,有些送进了养老院安度晚年。

即便做得不少,但志愿者们却都不爱“露脸”,不善宣传。然而,就是这个有些小众,又格外低调的组织,前不久却出了名。

在“流浪者新生活”的帮助下,靠着对于家乡仅有的一些记忆,两位听障“街友”陆续成功回家。新闻媒体大幅报道,并冠以组织的志愿者们“福尔摩斯”的评价。

而随着故事传开,越来越多像小胖、小花这样想回家的听障“街友”纷纷登门求助,其中就包括流浪上海25年的小胡。

“他说刚刚来上海的时候,没有地方住,就住在火车站的门口,睡在过道上。”

通过手语翻译魏巍的解释,记者才看懂了小胡想要表达的意思。魏巍也是这个公益组织的志愿者,他本身也有听力障碍,但通过训练学会了说话,且能看懂唇语。因此,帮助听障“街友”寻亲,魏巍就充当起了志愿者和“街友”之间沟通的桥梁。

“他说坐大巴来上海的时候,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他说从老家9点发车,到上海9点半,刚好24小时。花了50元钱。”

“他说当时帮人推车,一趟2-3块钱,生意好的时候能够挣50元或者60元一天。晚上就在过道睡觉,白天就再出来挣钱。”

这一天,魏巍陪着小胡一起回忆和家乡有关的事情。志愿者们试图通过小胡回忆中的一些蛛丝马迹,帮他找到回家的路。“我把小胡的新情况打成文字,发到志愿者群里,我们讨论一下后续怎么调查。”

根据小胡的回忆,1995年,当时15岁的他悄悄拿了家里的200元钱,为逃避父亲责骂,阴差阳错乘上了开往上海的大巴。下车后,他一片茫然,不会说话,不识字,也不知道家乡的名字和方位。于是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一待就是二十多年。

采访中问起对于家人的印象,小胡表示他还记得父母亲和兄弟姐妹们的样子,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知道亲人们是否都有了变化。

其实,在这次求助之前,小胡自己就曾乘火车到苏州、杭州、无锡、南京等地方去找过家,但都没有结果。而上海市救助管理站也曾经帮小胡采集过血样以进行信息比对,但可惜并没能从数据库中找到他的亲人。加上小胡是听障人士,不会说话,不会写字,寻亲之路,变得更加艰难。

当年离家出走的男孩,如今常常因为思念家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

“最重要的就是我们要做一些信息排除。像他给我们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就是他们家是平原地区,冬天的时候他们家才会下雪,积雪有30公分厚,还有就是冬天河面上会结冰,小孩可以走。而且他当时是从老家坐车到上海,花的是24小时,那这个距离来讲就是1000公里左右。再交叉比对一些其它的信息,比如说他们家附近有种水稻,水稻是种一季的,然后也有种小麦和麻。”天天,“流浪者新生活”公益组织的发起人,她说通过之前几次成功的寻亲经历,志愿者们已经摸索出了一套相对高效的寻亲方法。虽然这套方法依然是大海捞针,但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成为寻亲成功的突破口。

“像小胖就是认出了家乡的鸡峰山,找到突破口的。而小花,是认出了家乡的苗族服装,极大地缩小了找家的范围。”因此,半个月内,志愿者们和小胡陆续展开了七次沟通交流。根据小胡提供的地形、气候、交通距离等线索,志愿者们层层深入,把范围缩小到了河南、安徽两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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