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出版是1993年,1997年获奖。
何启治:对。《白鹿原》的出版和获奖,我认为首先当然是作者的功劳了(作品好),但是同样中间有编辑的劳动、有编辑的坚持,有宣传、各方面的干部的理解,还有最主要有广大读者的欣赏。
主持人:对。
何启治:(展示书信)他给我写的一封信。这就是他当时完稿以后很兴奋。
主持人:我看看(读信):“我只想说几句概要的话。作品未成之前,我不想泄露太多,以免松劲。所以我想告诉您,这个作品我是倾其生活储备的全部以及艺术的全部能力而为之的。究竟怎样,尚无把握,只能等写完后交您评阅。全书约四十五、六万字,现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我争取今冬拼一下。大致情况如此,待成稿后我即与您联系,您不要惦记,我已给(朱盛昌)应诺过,不会见异变卦的。毕竟是我第一次搞长篇。”是的,“倾其所有生活的储备” 。
何启治:对。
主持人:我刚看到这是您写的《永远的<白鹿原>》。
何启治:对,没有领导派任务,这是自觉的。因为喜欢这本书,觉得这个一定要我认准的优秀长篇小说,我就一定要跟这样优秀的作品共荣辱,跟它的作者同进退。所以有争论的时候我自动参加,等于我也参加了。
主持人:其实编辑是与作者同进退、荣辱与共。
何启治:“共荣辱、同进退”,这六个字我深有体会。
主持人:那张老师,这是我们当代文学《白鹿原》。在外文编辑的过程当中,是不是也有类似这样的跟译者的合作?
张福生:老何说得很对,我们就是这种工作。首先要跟译者、作者要有沟通;然后做,确定到译者人选,然后再来翻译。
主持人:我看是不是还有一本叫《安徒生童话选》,是吗?
张福生:这个《安徒生童话选》是那本,但是它现在是新版了,我做那一版是网格本的小本。
主持人:您做的《安徒生童话》是哪年?
张福生: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吧。
主持人:你看,那正好是我们这一代人读安徒生童话的时候,就出自您编辑而成的这本书。
张福生:安徒生童话它是这样,1955年我们社就出版了。但是到我们进入这叫“三套丛书”本,就是“外国文学名著丛书”本,现在有人管它叫网格本。进入到这时候,我们要重新修订,就一字一句的。这个叶老师啊,叶君健先生,他非常认真。老先生那时候已经有七十多岁了,他又从(仓库)自己的那个箱子里把丹麦女王给他的那个丹麦本,还有他最早用的英文本,找出来对照。他说:“小张你放在这儿,一个星期以后你来取。”我再取的时候我很感动,他不仅把我提出那些问题全部解决了,他还又发现了很多。等于我们就大家都互相信任了。
主持人:您今天带了什么宝贝?您翻开来给我们看看。
张福生:这个是他给我的信。
主持人:当年都是这么着互相沟通联系,真太厉害了,有心人。您看,这都是译者的手稿。还有什么宝贝?您今天带来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部作品,您跟译者之间出现了什么?
张福生:这是梅老写的。
旁白:梅益,新闻出版工作者、翻译家。尼·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被译介到中国后一直深受读者喜爱。在各种翻译版本中,梅益译本的成就最高。他对该书生动、传神的翻译,激发了广大读者对英雄的想象,使我国读者获得了与原作相同的阅读美感。
张福生:这一篇是最重要的,就是他怎么翻译《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经过,是我要求他写的。他后来写得详细,中间还病了一次,然后笔迹不一样。
主持人:这都是史料啊。
张福生:非常遗憾,特别遗憾,他就是没有看到这本书。他只看到了这些(展示书籍),我在病床上给他的,他只看到了这个封皮、这个壳子、还有这个(扉页),他没看到 整书。
主持人:你看,它是梅老,就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位翻译家,最后留下的几行字。他说:“福生同志,今天下午你谈的意见很好,很细很深,完全同意。你对《钢铁》的关怀令我感动,留下的一页我看了看,改了几个字,现付邮,希望明早上能见到。太谢谢您了——梅。”这个就是编辑和译者这份情谊,他在病床上,这也算是一份托付吧,是不是?张老师,一定保存珍藏好。(展示收藏书信)您看,这都是准备好了,您不愧是编辑,老编辑这种细致的工作。
何启治:他很热爱工作,热爱自己的工作才能做得这么(仔细)。
主持人:一生能做热爱的事情是幸福的,因为您热爱的事情是人类灵魂的建筑师。非常感谢两位,也再次祝贺人民文学出版社七十岁生日快乐!
何启治:好,我们都祝贺人民文学出版社七十岁的生日。
主持人:这也是您二位的节日,人民文学出版社的节日,也是中国读者的节日!谢谢何老,谢谢张老师。
20多年来,各版本的《白鹿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