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脉溶栓同样如此,血管堵了,溶栓机把血管内的斑块溶开,血流通过,为患者挽救更多的心肌细胞,但是这只是一个过渡的治疗方式。
因为集采导致支架短缺,只能采用过去的治疗方法,对于心内科医生来说,无疑是一种医疗技术上的退步。
“没有选择,有什么用什么,先把手术做下来再说。”成为了大多数医生当下的无奈之举。但是对于急性心梗救治这样一个需要与时间赛跑的救命手术来说,少一个选择,就可能减少一份患者生的希望。
甚至还有一些基层医院,心内科医生直接“不敢做急诊PCI,全转院了”。
提高手术费还未落实
过度医疗仍有空间
集采落地后,很多心内科医生期待的提高手术费问题,还是没有着落。
“作为医生来说,我们不希望靠卖药或者卖器械挣钱,而是通过自己的技术,去获得体面的收入。”一位已经辞职心内科医生说,在他任职于三甲医院时,冠脉造影费50元,支架植入术二三百元,这是从一台需要穿着厚重铅衣的介入手术中,医生得到的所有技术价值报酬。
在一家山东医院,集采后,手术费开始向临床科室倾斜,造影原先收费一千七百多元,现在提升到两千多元;支架植入手术费也从两千多元涨到了三千多元。
但是,手术费要分成几块,具体到每位医生每台手术的收入,增加了多少,大家都说不清。只知道比原来多一点,但是这笔多出来的钱,和减少的耗材提成相比,显然不能相提并论。
“中国患者的习惯就是宁可为进口的支架买单,但不愿意为医生的手术技术付钱。因为他们对价值性的服务并不认可,这也是医生的医疗服务费用难以提升的重要原因。”一位心内科医生无奈地说。
在心内科的重要耗材中,更具技术优势的药物球囊还没有大范围集采。药物球囊售价大致在18000多元到20000元之间。在已经开展集采的广东等地,药物球囊平均中选价13191元,降幅相对较小。
和普通的冠脉扩张性球囊不同,药物球囊在血管内扩张后,可将药物均匀分布于血管壁上,从而做到不植入支架就解决患者血管狭窄问题,被心内科称为“隐形支架”。
市场研报已经指出,在冠脉支架和球囊集采后,药物球囊作为新一代产品,凭借其技术优势,将会产生较大的市场溢价。
对于企业来说,他们期待,比集采前的冠脉支架价格更高的药物球囊,能够对冲支架集采带来的部分影响。对于心内科来说,在冠脉支架和冠脉球囊之外,转向药物球囊维持科室收入,不失为一种合乎逻辑的选择。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据八点健闻了解,集采后3个多月,在一些三甲医院,药物球囊的使用量有明显提升。
“对一些可用支架也可用药物球囊的手术,集采后医生更倾向于使用药物球囊;或者可用球囊可不用的临界状态,会选择多使用药物球囊。”一位三甲医院心内科医生说。
如果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医生的收入问题,那么利益总能找到寻租的空间,还会有新的乱象出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集采转型时期出现的阵痛,都是整个医疗体系在为此前不合理的心血管诊疗生态买单。
想要彻底改变原有的诊疗生态,集采将耗材中的巨大价格水分挤出,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如何客观评价医生技术的价值,这考验着政策制定者们的智慧。
朱雪琦丨撰稿
王晨|责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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