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我们刚结婚时,说到生孩子。我说我想生两个,不至于像我们这样孤单。他查了一晚上资料,一夜未眠,第二天哭着对我说:老婆老婆,可不可以不生,羊水栓塞的几率太高了,我不想为了个素未谋面的小孩失去你。
婚后过得第一次情人节,我说想要花,他给我买了一束蓝色的满天星干花,一直在花瓶里放到我们搬家。
我骗他说我做的第一份饭是给他吃的,其实不是。第一次做饭,蛋包饭煎糊了,我趁他没下班偷偷吃掉了,给他吃的是我做的第二份饭。
每次吵架,总是他先哭,他还怕蟑螂,指甲盖大的蟑螂也怕,一定要我打死扔进垃圾桶才敢回屋。他怕疼,爱撒娇,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总要我抱着他慢慢哄。
他还很粘人,疫情在家时,我忙着写东西,他一天要跑书房十几趟。我嫌他打呼噜太响要和他分开睡,他就赖在地上不肯起来,找着借口烦我。
时光为什么不能停留在那个时候呢。
其实现在回头看,从去年十二月,我身体里的灵魂大约就已经死去了吧。
他说,方婷是个多好多善良的女人,他怕我,方婷也怕我。他处处维护她,将她的信息保护的滴水不漏,好像我多厉害,动一动手指就能让一个隐匿在暗处的女人灰飞烟灭。
他不敢亲自做决定,在我和方婷之间摇摆不定。我当着他的面,用他的手机拨通方婷的微信,问这个“善良的女人”,你知道你们对我造成了莫大的伤害吗?
她避而不答,不停地重复着“他和我在一起更开心”,似乎真爱永恒伤害我天经地义,试图将话题引到我是个多糟糕的女人上。
仿佛我不是他的妻子。
她当然知道,他也知道,只要没有长期同居,他们就不算犯法,我拿她毫无办法。
我当然可以比她婊,写文多年,什么样的人设该做什么样的事情,我心里明明白白。
可是有什么用呢。我爱的那个人,那个爱我的人,已经消失了啊。
我要婊给谁看?
我自问我这一生从未愧对过任何人、从未对任何人心存恶意,我不理解,为什么别人的过错最终要由我来承担。
我唯一的光熄灭了,再也亮不起来了。
一周多前,我拖着行李独自离家,带着我最好看的衣服和最喜欢的小杯子,却悲哀地发现,偌大的世界,我竟然想不到任何想去的地方,找不到任何一个留下的理由。
衣服和杯子,都不能让我再开心一点点了。
他从未认真找过我,集中在某些时段发了些微信打了些电话,心安理得后,便趁着我离家,去和另一个女人幽会。
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什么不肯离婚呢,就为了看看一个爱你的人能将底线放到多低吗。
可我依然想多看他一眼,一眼就好。
回到家,等到天黑才等回他。
他刚从方婷那里回来,欺骗我说他们已经断了联系,缩在小房间陪她玩LOL,以为我蠢到看不出来中路那个叫花花恒恒泡泡的光辉女郎是方婷。到了休息时,又如同个没事人一样,抱我,亲吻我。
我真的累了。
太累了,永远都恢复不过来的那种疲累。
对他的了解埋入了我的骨髓,他动一动手指我都能猜到他想做什么。那些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事情,我却已经想到到了那个地步他会怎么想怎么做。
所以他说他怕我,因为我太了解他,他在我面前永远无所遁形。
却不知道,我连他多年前和我的聊天记录都保留着,才能这样了解他。
我终于开始觉得他恶心。
再次离家时我带上了他给我买的二手NS,昨天看着动森发了一天呆。
去年这时候,他拐着我玩动森,我们一起找小动物一起慢慢建设小岛。后来,他腻味了不玩了,并且吐槽我一个游戏总玩很久。
我说,因为我喜欢一件事物或一个人,会一直喜欢下去,不会腻的。
他说,游戏和人不一样,他喜欢玩新的游戏不代表他是个喜新厌旧的人。
真的不是吗?
去年我好不容易建好的小岛没有了,他第一次出轨时和方婷约着去黄山,为了能在破解的NS里塞进更多游戏陪她玩,删掉了我的动森,数据找不回来了。
我买了卡带,试着想建回一模一样的岛,可是从地形到小动物到家具图纸,哪里都不一样,我只徒然有个和以前相同的岛名,名字底下,是我如何努力也找不回的曾经。
我再没有精力用半年时间去重新种一次蓝玫瑰了。
我没有那个与我相爱的小胖胖陪我钓鱼捉狼蛛了。
这种无奈和绝望,一如我意外怀上了宝宝,它的父亲却根本不想让它出生。
原来,不是所有人结发为夫妻,都会恩爱两不疑。
一生一世一双人,多好的词句,多绝望的诅咒。
很抱歉,我唯一对不起的你们,我不会再开新文了。错别字连篇BUG遍地的存稿发给了朋友,但她很忙,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时间帮我改稿。对不起,非常对不起。
我只是单纯地无法与这个世界和解了。
如果文还在发,就当做我还在吧。如果不发了,请接受我的一万句对不起。
我真的撑不下去了,请原谅我。
我穿着这双你接我回家时亲手为我穿上的小红鞋,自欺欺人地假装你亲自送我们去往安宁之地。
我不会再痛苦了,你也不会了。
如有来生,只愿我和你死生不遇,永无再会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