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为何如此优柔寡断
秦始皇的出生地是赵国都城邯郸,当时北方最繁华的大城市。出生的时间正是秦军大举围攻邯郸,后由魏国的信陵君窃符救赵的多事之秋。他的生父是大投机商吕不韦,生母是邯郸诸姬中的“绝好善舞者”。这样的时间、地点,这样的生父、生母,再加上他的特殊身份--私生子--就决定了他从小过的是东躲西藏遮遮掩掩的隐蔽生活。他不乏小聪明,但却缺少魄力,因为他的生活不正常,只能听从别人安排,自己无法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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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秦始皇最感到压抑的,是他从小缺少母爱。赵姬是个特殊女人,既是交际花,又像女间谍。她长期周旋于丈夫与情人之间,还得应付许多瞬息万变的政治事件,压力太大,为求宣泄,生活放荡,对于儿子并不那么关心。秦始皇渐渐长大了,对于母亲的放荡行为感到极为难堪而又无可奈何,这是他终身难忘的伤痛。他由仇恨母亲而发展为仇视一切女性,认为女人都不可靠,这就是他虽然纵欲、多子女,却终生不立皇后的真正原因。他之所以养成优柔寡断的性格,是因为他在正式“亲政”之后,最后被人谋害之前,一直遭受小人挟制,对任何事情自己都做不了主;长期处于被动、压抑、惶恐的心情之中,只靠经常大发脾气来自己壮胆。
过去大家都认为焚书坑儒、全盘否定历史文化的事都是秦始皇干的。即使命令、诏书是李斯起草,那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事情还是由秦始皇做主。这是想当然耳,历史真相并非如此。
公元前213年秦始皇置酒于咸阳宫,大会群臣,商量国家大计。博士淳于越大胆进言,认为殷王朝、周王朝的国祚能够相继维持一千多年,其治国的方法,必有值得借鉴之处。“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秦始皇当场表示,此建议可以交付讨论。可是身为丞相的李斯却迫不及待地公开反对再作讨论,并且立即发布由他制订的“焚书之令”,一意孤行,不留退路。
“焚书之令”的关键部分,在于最后的几句话:
臣请史官非《秦纪》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有欲学者,以吏为师。
也就是说,在秦始皇本人觉得还有商量余地的同时,李斯已经拿出了蓄谋已久要消灭一切历史文化的“焚书之令”。谁敢谈及任何历史文化的一点点内容就要被杀头(“有敢偶语诗书弃市”),有敢说今不如昔者要被族诛(“以古非今者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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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谁还敢开口说话?这真是一次浩劫,如果不是秦朝很快地灭亡,如果李斯的这个“焚书之令”真能贯彻下去,则秦以前特别是春秋战国以来光辉灿烂的学术文化将会扫地以尽,荡然无存。李斯这样挟天子以令诸侯一意孤行的结果,大大激化了各种矛盾。三年之后,陈胜在大泽乡起义,秦王朝很快就垮了台。可以说,一纸“焚书之令”,正是秦王朝的玩火自焚,也是李斯本人的玩火自焚。他为博取富贵,不远千里来到秦国,在政治上下赌注,不惜豪赌一番,最后输得干干净净,既害了秦王朝,更害苦了天下的老百姓,当然也害了自己。
焚书,已经下了一个“焚书之令”,第二年又坑儒,是否还有一个“坑儒之令”呢?没有。因为焚书之令要层层下达,长期执行;坑儒,只是一次性行动,由李斯具体布置,坚决执行就行了。好在被坑的只有460多人,李斯把少数附和自己主张的读书人拉到身边,给予“吏”的身份,让他们放手大干;对于一批反对自己的读书人自然会采取激烈手段加以处置。否则,焚书之令就执行不下去。
既有金汤之固又有累卵之危
在秦王朝最后的二十多年中间,秦国与关东六国之间的战事日渐频繁,六国的政府虽然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秦始皇与天下万民之间的冲突也迅速激化,他本人被刺的事连续发生:公元前227年,荆轲刺秦王;前218年,秦始皇东巡,遇刺客于博浪沙中;前216年,秦始皇在咸阳微行,又遇刺客。前210年,东郡有人在陨石上书写“始皇帝死而地分”,秦始皇尽诛附近居民。如果秦始皇是个稳重一点的人,坚强一点的人,能够沉着应付局势,这个貌似强大的秦王朝也许还可以多支撑一段时间。可他内心空虚,感情脆弱,完全沉不住气,遇事张皇失措。他的处理不当,使得本来十分安全的地方,也出现了许多漏洞;本有金汤之固的地方,也出现了累卵之危。对于秦王朝来说,秦始皇绝对是个无能之辈,不称职的接班人。
从公元前212年起,秦始皇深居宫中,不见外人,对于处理国事,既不委托丞相与百官,也不让家人协助,只相信太监赵高一人为他传语发诏。在外出巡游之时,他只蜷伏在自己的辒凉车中,窥视外面的情况,外面的人却见不到他的面。从车的名称,可以想见其中必有保温保冷的设备。车子用兽力拖动,长约三米左右。每次出发,在几十辆外观完全一样的车队之中,究竟哪一辆是秦始皇的专车,只有赵高一个人知道,随时可以调整转换。因此,在巡游途中,不得赵高的同意,任何人都见不到秦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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