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蜀汉名将关羽,肯定很多人都知道那是个疯狂哥。关羽的大意失荆州是出了名的,想当年,他曾经快刀斩颜良解白马之危,当然那是帮助曹操的。不过能在曹操重用之际,依然千里走单骑前来投奔刘备,实在不愧是一条重义气的汉子。
关羽的狂傲是很出名的,向来对同僚他是不大团结的,因为和刘备在一起闹革命较早,因此旁人对他总是尊敬三分。小说甚至称他为五虎上将之首,戏曲都称他为二千岁,就是说在刘备手下,其实关羽是排在第一位的。当然关羽有时也不买诸葛亮的账。因此小说才塑造了一个情节,叫做华容道,说诸葛亮算定曹操会走华容道,便故意推三阻四,不安排关羽出阵,恼的关羽兴起,才立下军令状。最后关羽果真放跑曹操。诸葛亮不依不饶,还是刘备替关老爷求情,才让关羽多少对诸葛亮有了一些畏惧。
不过诸葛亮多少对关羽有点怵,以致说话总喜欢给关羽戴高帽,关羽是个孩子脾气,一次听说马超归降,便吵吵嚷嚷要从前线回来,说要比试比试。还是诸葛亮会拍马屁,说:孟起兼资文武,雄烈过人,一世之杰,黥、彭之徒,当与益德并驱争先,犹未及髯之绝伦逸群也。羽美须髯,故亮谓之髯。羽省书大悦,以示宾客。
以此看来,敢于教训关羽的不是诸葛亮,而是另外一个人,此人名叫费诗。费诗,字公举,犍为南安人。曾是刘璋手下的绵竹令,刘备攻打绵竹,费诗投降。费诗口才比较好,被刘备任命为督军从事、前部司马。刘备自封汉中王的时候,派费诗去到荆州为关羽授衔,任命关羽为前将军,当时降将黄忠为后将军,关羽一听,怒气冲天,大发雷霆,说:大丈夫终不与老兵同列!在关羽看来,自己和黄忠在一起,是辱没了自己的好名声,因此心里很别扭。费诗作为一个使者,自然不会摆出钦差大臣唯我独尊的味道,可是要想让关羽接受,又要照顾关羽的面子,必须动点脑筋,因此费诗说:夫立王业者,所用非一。昔萧、曹与高祖少小亲旧,而陈、韩亡命后至,论其班列,韩最居上,未闻萧、曹以此为怨。今汉王以一时之功,隆宠於汉升,然意之轻重,宁当与君侯齐乎!且王与君侯,譬犹一体,同休等戚,祸福共之,愚为君侯,不宜计官号之高下,爵禄之多少为意也。仆一介之使,衔命之人,君侯不受拜,如是便还,但相为惜此举动,恐有后悔耳!
大意是:那些成就王业的人,从来用的就不是一个人,靠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麻烦的。从前萧何曹参都和汉高祖关系非同一般,又是旧相识,不过陈平韩信都是流亡之徒随后到来的,可是论他们的爵位和官衔,韩信官封齐王,并没听说萧何曹参因此气恼呀。现在主公因为一时的功劳,加封了黄忠的功劳,不过心底下对你的敬重,那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我以为你和汉中王,本来就是休戚与共,混为一体,我觉得你不应该斤斤计较官号的大小,爵位的高低。我只是一个信使,如果君侯不接受,我还是要复命的。不过一旦成都的主公知道君侯你如此不识大体,我觉得万一他动怒,你们君臣将会搞得不痛快。据说关羽听了以后,大为感动,史书上说:羽大感悟,遽即受拜。
疯狂的费诗这一举动让关羽折服,因为关羽是个讲道理的人。碰到刘备费诗就倒霉了。当时关羽死后,刘备接下来就要称皇帝,因为曹丕已经篡位了,费诗不答应,写了一道奏章,费诗说:殿下以曹操父子逼主篡位,故乃羁旅万里,纠合士众,将以讨贼。今大敌未克,而先自立,恐人心疑惑。昔高祖与楚约,先破秦者王。及屠咸阳,获子婴,犹怀推让,况今殿下未出门庭,便欲自立邪!愚臣诚不为殿下取也。”由是忤指,左迁部永昌从事。
大意就是:你认为曹操父子逼主篡位,所以寄居万里之远的他乡,集合士众,率军讨贼。现今大敌未战胜,而先自立,恐怕人心疑惑。怕不是你事先就有当皇帝的心思。从前汉高祖与楚怀王盟约,先破秦的人为王。后攻占秦都咸阳城,获得秦王子婴,仍然推让不作王,何况今天殿下还未出门庭,就想自立呢!我认为你不应该这样做。刘备大怒,以不顺从旨意为名,降官为永昌从事。
如此看来,费诗这个人的确是三国时期的狂人,敢于直面关羽、刘备,不过比起关羽,刘备这位历史上传说的仁慈的君主,其实也不过尔尔,为了早日称皇帝,也撕下去了昔日温情的面纱,变得如此的不近情理。费诗后来长时间得不到重用,一直到诸葛亮死后,蒋琬执政才被任命为谏议大夫,不过后来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假如刘备宽宏大度,这个人说不定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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