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康熙皇帝掉泪的一位英雄就是“春秋五霸”之一的姜小白——齐桓公,他悲惨的暮年,令康熙有同病相怜之感。当时,诸位皇子贝勒,正在明争暗斗,对皇帝宝座虎视耽耽。年老体衰的康熙担心自己成为“齐桓公第二”。
齐桓公,曾是春秋时期“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重量级人物。当然,这种威望和实力绝不是吹牛骗来的,谋臣管仲是他称霸诸侯的智力支持。齐桓公是那个时代第一称霸的诸侯,尽管齐国的军事力量并非龙头老大,但齐桓公的胆略和仗义却是其他国君难以望其项背的。
姜小白干了42年的“寡头政治”,前后召集了26次“国际和平峰会”,出动过28次军队。不是帮助被外族欺负的诸侯小国打群架,就是收拾那些翘尾巴的诸侯大国。据《史记》记载,齐桓公自称:“寡人南伐至召陵,望熊山;北伐山戎、离枝、孤竹;西伐大夏,涉流沙;束马悬车登太行,至卑耳山而还。”他政治上“尊王攘夷”的广告词,把落汤鸡似的周朝皇室抬举到了最显赫的神位上,同时,自己也佩戴上了“国际警察”的服装道具。他曾在诸侯会盟的公开场大模大样得表示:“诸侯莫违寡人!”看来,齐国“老爷子”的地位已经得到了大多数盟国的默许。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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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并非只放刁不卖力的老滑头,战争对于姜小白来说似乎是一种快乐,哪里有烽火狼烟,哪里就有活力四射的齐桓公。在紧要关头,齐国拉了燕国一把,齐桓公御驾亲征,帮助燕国击溃了频繁骚扰的山戎部落,这个大胜仗使燕国受用了一百多年,那个北方小部落一提起姜小白就头疼。将士凯旋,燕国君主亲亲热热地送行,只顾宾主寒暄了,竟不知不觉地越过了本国的边境,这种无意间的失态显然与古礼不合,弄得双方都很尴尬;齐桓公则表现出一派天朝大国的领袖风范,《史记·齐太公世家》写道:
燕庄公送桓公回到齐国境内。两人边走边聊,竟然不知不觉地出了燕国国境,这令燕庄公非常尴尬。齐桓公笑道:“除了周天子,诸侯之间的迎送不应该超越自己的国境,我绝不让燕国君主处境难堪。”他当即宣布,把脚下本来属于齐国的土地无条件地割让个燕国,这样,燕国国君就不算迈出国门了。
《齐太公世家》还记载着另外一则典故,只为鸡毛蒜皮的一点小事儿,齐桓公不惜休老婆、断邦交、打战争。他身上具备了传统英雄所必需的个性条件:“桓公与夫人蔡姬戏船中。蔡姬习水,荡公;公惧,止之。不止,出船。怒,归蔡姬,弗绝。蔡亦怒,嫁其女。桓公闻而怒,兴师往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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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一位令诸侯闻风丧胆的枭雄,没有遵从管仲临终的劝诫,铲除身边的三名亲信,致使姜小白自种祸根,死不瞑目。这三名亲信是:为了追求权力而“自宫”的宦官竖刁,把亲生儿子做成蒸肉奉献给齐桓公的“烹饪专家”易牙,还有“跟屁虫”、15年不肯回家省亲的卫国贵族卫开方。管仲认为这三个家伙是齐国的心腹之患,曾对齐桓公说:“如果对自己的身体都忍心残害,对别人岂不更虎狼成性?如果对自己的骨肉都下得狠心,对别人还不是蛇蝎心肠?连父母妻子都能抛到九霄云外,其他人又算得了什么呢?国君在私生活里总该享有某些癖好,要不,还有什么乐趣呢。但是,这些癖好绝对不能干扰国家大事。我死之前,可以约束您宠爱的这三个小人;我死以后,恐怕他们就像洪水决堤一样为所欲为了。”
培根说:“君主使用有野心的人,必须善于驾驭他们,让他们感到,总在前进而无后退之虞……除非万不得已,最好不用野心成性的人。”这简直是一句废话!天下的高人多的是,谁愿意引水入墙,起用希特勒式的野心家呢?问题是,那双辨别野心的眼睛长在谁头上;侥幸拥有那样的识人术,是否具备杀伐独断的英雄魄力与政治智慧。
公元前643年,齐桓公沉疴在床,不久于世。管仲的话果真应验了。
姜小白终于到了“英雄垂暮”的时刻,他已经病得不能起床了。身边那三名亲信见讨不到什么便宜,便转而投靠齐桓公的一个儿子姜无亏,并允诺除掉太子姜昭,帮助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继承王位。政治阴谋开始,齐桓公的背运来了。他的寝宫被强行戒严,任何人不准出入。三天以后,姜小白奄奄一息。眼看他断不了那口气儿,竖刁、易牙愤怒地赶走了御前的侍从。寝宫四周筑起高高的围墙,冷冷清清的宫殿里空无一人,只有叫天不语、唤地不灵的“老英雄”。谁也不知道他死亡的具体时间,尸体腐烂后,恶臭刺鼻,苍蝇乱飞;密密麻麻的蛆虫爬到了宫墙外面——“春秋五霸”的英雄时代悲凉地结束了。倘若九泉有知,齐桓公是否悔恨自己没有听管仲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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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身边离不开出色的智囊团,比如项羽,智囊团散伙了,可以拉宝剑抹脖子;再比如姜小白,不但丢了智囊,还引进了三个居心叵测的掘墓人,于是,英雄连自杀的机会都捞不到,只配烂在自家被窝儿里。
垂暮的老康熙曾对自己的儿子们举齐桓公的例子,他最担心身后是一片骨肉杀戮。父母儿女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其中的亲情、义务和责任纠缠不清,但是在权力面前,这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将退却消失,没有人愿意看到这种悲剧,偏偏悲剧就在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