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 俄乌冲突半年记(四):它真正意义上改变了什么?

2022-08-24 16:22:12 作者: 顾问 俄乌冲

国际斡旋还有没有空间?

顾问:俄乌冲突其实也不乏斡旋者,法国总统马克龙努力到了冲突开始前的最后一刻,可惜谈了个寂寞。而后是白俄罗斯和土耳其相继为俄乌双方提供和谈场地。从始至终,联合国当然一直在两头跑,可是俄罗斯驻联合国日内瓦代表最近很不客气地说,联合国无法有效充当调听者,因为它陷入了“政治化”的泥潭。联合国是不是真的变味了?如何客观评价联合国和上述这些国家的调解作用?

马斌:以联合国为代表的国际组织的斡旋,以及法国、土耳其等国的穿梭外交,从预防冲突的角度来说,并没有发挥效果,但是在其它方面,比如改变俄乌双方原先的进度和计划,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这场冲突未来的发展还是要依靠国际力量的参与,这种参与有可能是第三方的某个国家,也可能是国际组织,才能给俄乌双方谈判的门槛或者下来的台阶。

崔洪建:这一次俄乌冲突进一步暴露了全球治理赤字的问题,也暴露出联合国在原先的设计以及后来的实践当中的一些短板。之前按照联合国的设计,各国都有平等的参与权,为了在平等的参与权之上增加一些现实的制度设计,设置了安理会,安理会反映的是大国的协调,但是这一次冲突恰恰就是大国之间发生的直接或者间接的碰撞,也体现了国际社会的严重对立和撕裂。在停火止战方面,联合国难以发挥有效的作用,就是因为自身机制的缺陷所致。联合国更多的是在发挥一些局部的功能性的作用,比如解决粮食运输的问题,讨论核电站安全的问题。

联合国的诞生是在二战以后基于当时的国际社会民族主义发展的现实,同时正是因为民族主义的发展,才有了主权国家平等的基本原则,二是基于战胜国之间的共识,二战后的国际秩序得以构建。但是现在,这两个条件都在发生变化。民族主义在国际上不再需要进一步的发展,而是需要得到一些管理或者有效的制约。同时,大国之间非但没有共识,反而体现出更多的矛盾和冲突。针对国际形势的变化,针对之前国际秩序构建的一些原则和基础的变化,全球治理的一些核心的问题也需要随时进行调整,包括联合国机制的改革。


顾问:除了上述这些国家和联合国,我们还要寄希望于另一个国家,它远在东南亚,但是雄心勃勃,希望在俄乌冲突与大国博弈中发挥作用,这个国家就是印尼。印尼总统佐科一周前发表了国情咨文演讲,他说印尼愿意充当俄乌两国间的和平之桥。今年,印尼是G20的东道国,巴厘岛峰会能否为缓解俄乌冲突发挥有效的作用?

马斌:峰会的作用应该不太乐观,跟佐科说的目标存在一定的距离。巴厘岛峰会虽然可以成为调解俄乌冲突暂时比较合适的场合,但是印尼对于俄乌冲突本身就缺乏利益的关联度,能够推动的力度也就不太理想。而且俄乌元首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去参加峰会,后面还会有变数,如果普京最后只能以视频的方式参与,峰会能起的效果也就大打折扣了。

崔洪建:印尼这段时期在外交上很活跃,其中一个方面就是要在俄乌冲突上扮演重要角色,一是因为主办G20峰会,有此平台可以发声,二是因为它的区位远离欧洲,由它来充当第三方调停者,可以得到国际社会的认可。由此来看,这次冲突尽管暴露出国际社会的对立和撕裂,但同时也反映出国际社会的多样性。并不是所有国家都倾向于在俄罗斯和西方之间选边站,越来越多的国家在寻找自己的立场,而且更多是从技术层面寻找解决方案,我觉得这样一种力量正在形成。我们今后再面临类似冲突,也会有更多的理由相信,世界很难再回到一个真正的所谓冷战的界限分明的时代,多极化仍是这个世界未来一段时期的发展最有可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