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荣枝答十问坚称“罪不至死”,专家剖析其犯罪心理

2022-12-09 19:59:45 作者: 劳荣枝答十问

对法子英产生“崇拜”思想,徐俊文认为或存在以下三种可能:一是劳荣枝选当年的幼稚。不明白什么是真善美,什么是假丑恶,什么人值得崇拜;二是法子英雄性激素的吸引。法子英的雄性激素是一个综合概念,他有取悦女人的“猎艳手段”,比如开着时髦的摩托车带她兜风。法子英时年30岁,已婚,有取悦女人的能力,能将19岁的少女劳荣枝玩于股掌之上。但从劳荣枝案来看,可以解释她的系列异常行为;三是法子英所谓的“敢打敢冲”,可以给软弱的少女劳荣枝撑起保护伞。

皮艺军分析,人在产生羞耻心和罪恶感之时,就会中止自己的行为。比如小孩偷东西时,一般情况下他/她会产生这样一种对越轨行为(是指偏离或违反一定社会行为规范的行为)的罪恶感,但如果孩子的父母鼓励他/她这样做,孩子就可能不会产生罪恶感。

劳荣枝对法子英的所谓“崇拜感”可能是她认识法子英之时便存在,并成为她此后种种行为的思想根源。这种所谓的“崇拜”以及对他行为的耳濡目染带来了一种负向理念——即“越轨”是有道理的,以此让自己的行为合理化。“比如,有些犯罪者可能会产生‘我抢你东西,是因为你有钱;我杀你,是因为你反抗这样的逻辑。’”

“如果犯罪者把自己的行为合理化,便很难唤起良知,产生罪责感。”皮艺军说。

从一审、二审庭审劳荣枝的说法来看,她对法子英产生了“爱、恨、依赖”等多种情绪。

对此,皮艺军认为,从法子英和劳荣枝的相关案件可以看出,法子英对受害者有着强烈的控制欲,需要掌控受害者的生命、财产,这种控制欲同样投射在劳荣枝身上,因此造就了劳荣枝对其复杂的情感。

“从犯罪学的角度来说,有些犯罪者会通过让受害者参与犯罪等方式制造恐惧,让其产生‘斯德哥尔摩’情结,害怕的同时又有依赖。”皮艺军说,在特定情况下,有些受害者不得不服从犯罪者,不服从可能就会死,但在劳荣枝一案中,劳荣枝对法子英是有崇拜情绪在的,也实际协同参与了一系列的杀人案件,包括前期的通过“仙人跳”的方式吸引受害者。

另一方面,劳荣枝和法子英并不是刚在一起时便联手犯罪,劳荣枝曾称,自己多次遭到法子英强奸和殴打。皮艺军认为,在劳荣枝和法子英之间有一个长期磨合的过程,可能存在包括性暴力在内的多种暴力形式。在逃亡的过程中,他们有可能就是通过这种“模拟暴力”来忘记现实中的危险,这是维系两人特定关系的一种手段。

谈逃亡和被抓后

据江西南昌中级法院一审认定,1996年至1999年间,劳荣枝与法子英共谋,由劳荣枝在娱乐场所从事陪侍服务,物色作案对象,由法子英实施暴力。二人先后在南昌、温州、常州、合肥共同实施抢劫、绑架、故意杀人犯罪4起,共致7名被害人死亡。案发后,劳荣枝使用“雪莉”等化名长期潜逃,于2019年11月28日被公安机关抓获归案。

劳荣枝称,逃亡的20年里,她一直都在厦门,“我从心底里只想做个拥有平凡生活和稳定居所的百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追求奢侈生活的人,我不怕生活和工作的苦累。到了厦门后,我便参加了各种工作,做过大概四个月的沙茶面小吃、半年以上的炸鲜奶、一年半餐吧的服务员、表行的销售......”

她称,在看守所时,每天除了工作外,还可以看书、看电视。她看了很多书,她倾向于文学类的书籍。

当被问到有什么话想对哥哥或者其他家人说时,劳荣枝说:“希望家人们照顾好身体,希望哥哥姐姐的孩子们都能好好学习,考个985,至少考个211。如果考不上的话,对女孩,我建议去考造价师;男孩,我建议去考建造师。这些都很好就业,工资也不错,比考研性价比高。”

被问及其自己还有什么愿望时,劳荣枝称:“我没结过婚。(曾)希望我的另一半只要有上进心就好,就算日子苦一点都无所谓;我也想做一份正常的工作,我很擅长和人打交道,我觉得做个销售就很适合我。”

从上述说法可以看出,劳荣枝想过平静的生活。

徐俊文认为,劳荣枝想通过上述言行打动法官、求生活命。他进一步解释,这些说词无一例外的想告诉法官,她有长处,有正能量,期待给予过正常生活的机会。另一方面,劳荣枝在厦门的十多年,担惊害怕之余,应该也享受了作为一个漂亮女人的一些美好,让她不忍就死。而且法子英已被处决,死无对证,她可以很方便地将一切罪责推脱给法子英。

皮艺军分析认为,不管劳荣枝是否曾经选择教师职业,她内心并不满足这种所谓的平静生活,认识法子英之后,通过这个偶然的机会,唤醒了她内心的狂野追求:寻求刺激、释放压力。

看守所中,劳荣枝还列举了种种自己未曾实现的愿望,以及对家人的子女的期望。皮艺军认为,在外颠沛流离的过程中,劳荣枝算有丰富的人生阅历,看似“天真”的话语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也可能是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装扮成为一个无辜或是被胁迫的对象。

“很多犯罪嫌疑人逃亡过程中,很难承受被追捕的惊恐情绪,甚至产生潜意识,希望自己早点被抓,反而会松一口气。”皮艺军认为,但劳荣枝能够承受这种压力,且近期被捕后在看守所中还能看文学类的书籍,可能是进入了一种愚昧或者麻木的状态,也可能是因为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价值观便是自己过得好、跟想待的人待在一起,想做的事情就能做就行,如果她没有接触过正常人的社会,情感便很可能是单薄的,没有伦理心、同情心和怜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