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路的舰队为罗马士兵提供了大部分运力
公元363年3月5日,尤里安亲率的罗马王师从安条克开拔,向着惨遭波斯蹂躏的东方边区前进。同时,普罗柯比乌斯的部队也从亚美尼亚山区南下,在曾是重要战场的卡莱城与主力会和。最后在4月初冲入萨珊帝国境内,并逼迫当地的总督们都采取焦土战术。
虽然波斯驻军已有意识的开展焦土战术,却还是没能阻碍罗马人的前进步伐。特别是当战场局限于幼发拉底河两岸,后者就能通过舰队获得许多补给。这种靠河前进的路线选择,也从根本上规避了缺水风险,让部队还可以大量依靠驼兽维持物资供给。因此,波斯驻军除据守几处关键性的要塞城市,也几乎拿不出其他的退敌良策。反倒是让对方在四周从容布置,有条不紊的开展围攻作业,并毫无悬念的将幼发拉底河沿线城市都收入囊中。当然,罗马人在高歌猛进之余也需不断分兵把守新占领区。因此,就有许多工程分队和偏师就被逐步留在了主力身后。
中世纪手抄本上的 尤里安抵达泰西封
5月29日,尤里安和他的60000精锐部队终于看到了泰西封城墙。其实早在公元2-3世纪间,罗马人的军队就曾数次抵达当地,并将这座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首府劫掠一空。但当时的泰西封还只是希腊都市塞留西亚的卫星城,所以很难在主城区投降后再坚守下去。这也促使帕提亚或早期萨珊的君主,都会毫无思想负担的选择放弃。只是随着时间推移,4世纪的泰西封已成为波斯帝国的绝对核心,并开始有高耸的城墙保护核心区域。
沙普尔二世依然效仿先祖的成功经验出逃,但还是将人数多过入侵者的部队集中到城里。其中还不乏人马具装的精英骑士和高大威猛的印度战象,也包括众多从米底等北方山区征调的优秀步兵。他们以传统模式列阵城下,准备依靠上方的弓箭手支援进行抵抗。但此举也正中尤里安下怀,给了罗马人用单次会战解决更多抵抗力量的好机会。他们阵中的高卢-日耳曼系步兵、萨尔玛提亚裔骑手和叙利亚弓箭手,同样可谓以胜利结束漫长的无休止进军。随后爆发的泰西封战役,也就成功展现了晚期罗马与早期萨珊之间的军事体系优劣。
泰西封在萨珊波斯时代被强化了防御属性
由于战场的特殊性,这次的波斯军队将一改长期养成的轻视步战习惯,把大批善战的步兵集中起来硬抗军团对手。许多配备精良的重装弓箭手,会在射击的同时把重型盾牌搁在跟前。后面则有大批从美索不达米亚村舍中招募的民兵,都以传统的方形芦苇盾牌构筑起庞大阵列。但真正发挥作用的骨干,是那些来自米底的重装步兵。由于在盾牌和头盔外披挂了大量护具,被罗马人看做是角斗士一般的存在。至于从临近省份赶来的德拉米人,也同样是近战和标枪投射的行家。
相比之下,尤里安的罗马步兵则在平均水准上保持着优势。虽然4世纪的军团在各方面都大不如前,但也能通过吸纳蛮族士兵来延缓战力退化。在第一横队的迟钝矛兵接敌前,后方的重装标枪手还依然能将许多波斯士兵的盾牌打坏。加上比例极高的轻步兵提供各类远程火力,对许多缺乏头盔的炮灰部队具有很大杀伤效果。因此,即便进抵泰西封的罗马人数量已有显著减少,还是在残酷的厮杀中压制住更多守军。
波斯军队在泰西封周围集结了大量步兵
在侧翼对抗中,日益革新的罗马骑兵也不像过去那般容易遭波斯人击溃。随着大批萨尔玛提亚人的归化,具备西亚和草原风格的装备开始拉近他们与所有东方对手间的距离。萨珊波斯过去所独有的全套马甲和骑射优势,如今已在老对手面前不再稀罕。虽然东方贵族子弟们的骑术与个人武艺始终更胜一筹,却无法在短时间内形成压制,也就没有功夫去帮步兵同僚们夹击余下的罗马主力。
基于以上这些因素,据守城下的萨珊军队很快坚持不住。虽然一度尝试用大象发起最后的反扑,还是因劣势太大而无法反转。在战线的几处关键位置遭遇挫败后,便直接选择退回城墙背后。由于收手及时,只折损了2500名士兵。但这样的表现无疑表明,自己还不具备同完整罗马军队硬来的能力。以至于早已跑路的沙普尔二世,也在得到消息后再次尝试向尤里安求和。
冲击罗马步兵阵列的 波斯铁骑和战象
功亏一篑
在撤退中遭波斯骑兵突击的罗马士兵
此时,左右战争结局的选择题又回到了罗马这边。尤里安痛苦的发现,虽然自己只用70人阵亡的代价就击破对手,还是没可能将庞大的泰西封迅速拿下。由于有限的工程兵部队被分散驻扎在后方城镇,对波斯王都的进攻就只能是缓慢围困。但对方的大部分军力都没有蒙受决定性损失,完全有实力同他周旋到底。
很快,那些前期被埋下的隐忧也纷纷暴露出来。例如萨珊人的坚壁清野政策,在补给舰队的库存告罄后也影响到了罗马军营。远在泰西封之外的沙普尔,则正策动更多骑兵加入自己的机动部队。他们一面打击罗马主力的粮秣征集分队,也不忘向滞留在幼发拉底河附近的各分队发起袭击。这样既使围城部队因缺衣少粮而爆发流行病,也让按计划将实施增援的普罗柯比乌斯不敢轻易转移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