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展览主要谈论的是内容:呈现赵赵做了些什么,他表达了什么,表达的对象是什么,这些对象又经历了什么…… 而这一次着重呈现了赵赵的工作方法:他如何表达,用了哪些媒介,借助了哪些方法……
都只是赵赵的工作方法
Hi:这次展出的作品都是赵赵2021年的新作,能代表你今年全部的创作面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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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只能说这是我2021年完成的作品,很多都是经历了多年才完成。比如说《蔓延》经历了一两年的测试,从技术上解决如何能把棉花烫黑、以什么样的形态烫黑。这些作品都是以前尝试的结果。我尽量每一年呈现的都不会是让人感觉好像见过,或者是重复性的作品。新作的材料、语言都是全新的状态。
《蔓延》创作过程,截取自视频《蔓延》?赵赵
Hi:你们是如何选择作品的?有没有pass掉什么作品,或者觉得哪件不适合这个展览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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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我们自己没有pass掉哪件作品。更多时候是赵赵有一个展览的想法,一开始就会考虑这次展览要做什么,这是赵赵的工作方法,他有很明确的轨迹。而我不是这个轨迹中的闯入者,这五年赵赵几乎所有重要的展览都有我。我经常开玩笑说我给他写的文章隔几年整理一下,就是一本传记了,我俩工作方式是非常稳定、非常特殊、非常长期的。
Hi:你们都着重提到了《蔓延》这件作品,它相当于展览中的主角吗?如果如果让你们选择,这个展览中是否有哪件作品是核心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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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个商场里面可能存在一个精品展示区,但艺术作品没有展示的主次。在展览中,《蔓延》使用了全新的语言,而《神像》是整个展览的文化背书:这些画面像是回放式的电影片段,一幕一幕、一层一层交织在一起。我不断地在画面上叠加了新的东西,它不能说是一种全新的语言,但它是整个叙述里很重要的一部分。
当你看到《蔓延》的时候,会发现在这么多熟悉的元素里,有一件不熟悉的东西,无论是材料也好,还是棉花呈现出的质感也好,都是你之前没有见过的。我用了非常长的时间来解决技术上的问题,又要用一种陌生的办法把它呈现出来,让它的动机和呈现的结果都是全新的。
“蔓延”系列,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展览现场,2021
《蔓延》 35×27cm 布面综合材料(棉花、油彩) 2021
Hi:《神像》作为展览的历史背书,它是如何创作出来的?似乎上面的神像是打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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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神像》中的图像和文字都在历史上存在过,但在一次次的战争中被摧毁了。但哪怕只剩下残垣断壁,它也有曾经文明过、辉煌过的历史。我不回避它使用了丝网打印的手法,它是画上去的还是打印上去的,都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也很少探讨绘画的问题,型造、颜色好像都跟我没有太大关系。如果你在《神像》上看到了有绘画的东西,那我就实在是太抱歉了。
“神像”系列 每张109.2×78.2cm 综合材料(水彩纸、水彩、丙烯、油画棒) 2021
崔:这几年别人对我们一个疑问是,“你们的展览是不是做得有点多了?”但什么是多,什么是少呢?如果你把人生作为倒计时来算的话,其实我有太多事情没有做。 我们没有时间玩弄情绪,也没有时间沉溺过去,因为总是还要有新的挑战来临。
当代艺术是什么?现实每天都在变化,问题层出不穷, 当代艺术就是要不停地追,不停地做,不停地追求新的变化和创造。就像夸父逐日一样,也像西西弗一样,你在不停地运动,难以片刻安宁,你的灵魂无处避难,你注定成为一个始终自我反对、自我否定、精疲力竭的人。如果你想安静、缓慢,想成一个老学究,那你就别搞当代艺术,好好地研究传统。
《蔓延》 180×150cm 综合材料、棉花 2021
《自律》 250×200cm 布面丙烯 2021
直到今天,为什么我和赵赵还一直有这么密切的合作、折腾,是因为 我们希望能一直站在前沿。一篇文章可以把一件学院派的作品写得很生动,但它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守旧的故事,它和是否前沿、先锋和实验并无关系。
三年前我们和《Hi艺术》的采访叫《Yes or No,不可以有含糊》,到了今天还是只有一种选择, 那就是展览能不能有一个打样的功能,我们能不能打造一个样板房出来。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贡献一种新玩法,一个大家见所未见的东西。
赵赵×崔灿灿:像面对明天一样空白
赵赵×崔灿灿 YES or NO,不可以有含糊
Hi:《黑镜·星空》和之前的《玉璧·星空》有什么联系?把玉璧换成海兽葡萄镜,有新的语境或含义产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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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它们的观看角度和文本叙述都不一样,《黑镜·星空》的参与性更多。它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当你按照展览动线进入展厅时,你看不出来它是什么。我在创作过程中,不断想象它是在什么样的光线下呈现的。在现场,我没有给它们每部分都有一束光,而是在一个昏暗的状态下,你从某一个角度会看到有三个反光的镜面悬浮在空中;而从另一个有光的角度,你能看到它们的纹样,这就形成了一种很微妙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