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云南上亿身家女商人毒杀前夫幕后

2021-05-25 22:48:29 作者: 调查|云南上

就在赵万军和王永均协议离婚后不久,2009年9月的一天,苏玲接到了赵万军的电话,对方想请她帮忙,到他的地产公司担任办公室主任。

苏玲称,此前虽然她和赵万军同时在永昌祥地产上班认识,但二人相互没有交集,“他说离婚是因为跟王永均吵吵闹闹的,公司不在他名下是因为历史遗留问题。”

2013年8月,赵万军与苏玲登记结婚。之后,赵万军仍与王永均住在洱海天域的同一栋别墅里。赵家人介绍,该别墅除了地下室共3层,一楼是客厅和饭厅,二楼是王永均和他们的女儿居住,赵万军住在三楼。赵万军和王永均虽然住在一起,但二人生活交集不多,赵万军每天11点起床,然后处理公司的事情,下午和晚上忙于接待,王永均需接送女儿上下学。

因为生育孩子住在昆明的苏玲对赵万军还和王永均在一起很反感。为此,她和赵万军2015年离婚,2017年又复婚。她说,赵万军给她的解释是,“要等女儿在大些,不能因为离婚对孩子造成影响。”苏玲对此也表示了认同,因为赵万军本身幼年丧父的经历,对缺失父爱感同身受。“但我不是横刀夺爱,更不是第三者。”她说。

赵万军和苏玲的三个孩子,最大的女儿8岁,老二是男孩3岁,最小的1岁半,苏玲觉得,三个孩子既没有享受到父爱,也没有从父亲一手创立打拼的公司获得一分利益,“我跟他结婚也不是为了钱,相反我自己的信用卡被他们公司拿去一直刷卡走账,至今(2021年5月)还在刷我的卡。”

赵万军、王永均离婚后,对外仍以夫妻名义借款。债务缠身

2016年,大理城隍城被推向了旅游市场。

这个依托上海豫园灯展资源,挖掘白族传统文化的文旅企业,在大理古城内成功开辟了一个集喜洲粑粑、耙肉饵丝、红云核桃、乳扇等大理特色小吃的商业古街区。

该项目被列为云南省级重点扶持打造的文化产业项目之一,2017年2月21日,大理州文化产业发展领导小组将城隍城列为“大理州文化产业重点企业”;2018年8月,城隍城被云南省文化体制改革发展领导小组办公室评为“云南省民族民间工艺品销售示范街”。2019年,大理城隍城与阿里巴巴签署了合作协议。

文旅项目的成功,取代了赵万军、王永均名下原本的地产公司、金融公司的地位,大理城隍城成为万诚集团旗下的头部企业。

据赵家人称,万诚集团旗下,包括万诚地产、万诚资本管理公司、农业公司、港丰超市、万诚物业公司、餐饮管理公司、市场管理公司、文化旅游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等,但只有运营大理城隍城的文化旅游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和万诚物业公司有收入,其余公司都没有开展业务,2021年年初贷款时,经银行评估,大理城隍城的市值达2.8亿元。

不过,庞大冗杂的万诚集团,没有建立起商业帝国,赵万军和王永均面临更多的是债务缠身、官司不断。赵家人称,赵万军和王永均共同的贷款、私人借贷等债务至少达1个亿,而收入方面,城隍城每年收入六七百万元,物业公司有一百八十万,总共加起来还是入不敷出。

赵万军的堂姐赵胜叶记得,2019年6月的一天,赵万军急得满头大汗,“天也热,他也急,说小王(王永均)被传唤了,要被拘留了,因为北京那边的债务,被人家起诉了执行,要限期归还。”赵胜叶不得已,拿出自家的房产本和一部分现金,帮赵万军解燃眉之急。

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的信息显示,从2021年1月至3月,王永均和大理老城隍庙文化旅游产业发展有限公司,被大理市和昆明的法院4次列入失信被执行人,并被限制高消费。

尽管债务缠身,但他们仍有自己的豪车。其中,赵万军开一辆卡宴和一辆奔驰S400,王永均开一辆奔驰SUV,但车辆归属于公司。

运营大理城隍城的大理老城隍庙文化旅游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发布的声明。多次投毒

2020年6月9日18时30分许,赵万军在大理城隍城接待一名社区电商,双方洽谈渠道商的合作业务。

他的侄子赵得智说,当时在餐厅门口见到叔叔时,跟平常一样,赵万军戴着墨镜和口罩,手上还遗留打过针的绷带,上楼梯时走不稳,他还曾上前搀扶。据赵家人和公司员工称,饭桌上敬酒时,赵万军站不起来,并没有喝酒,也没有吃饭,感觉脸色不好,继而睡着了。当时大家并没有多想,觉得赵万军喉咙不舒服,只是普通的感冒。

当天22时30分许,王永均驾车前来给赵万军送衣服。赵得智说,在餐厅门口,他看到王永均过去给来客发名片时说,“我是这里的法人。”随后,两人各自的驾驶员接他们回家。

翌日上午9时许,驾驶员接赵万军赴银行谈贷款业务,银行准备在当天放贷。11时许,赵万军在大理市第一人民医院输液。

戴着口罩,穿着红色衣服,黑色裤子的王永均赶到医院陪同照顾。大理中院一审判决认定,王永均趁赵万军熟睡之机,将事先准备的敌敌畏注射到赵万军的输液瓶内,加重了赵万军的病情。王永均为毁灭证据,取下输液瓶并挤出其中液体,将注射器扔进厕所,护士发现后夺回输液瓶并向公安机关报警。

王永均2021年1月的供述和相关司法鉴定结果显示,早在2020年5月中旬,王永均已将无色无味的百草枯混入到“蓝芩口服液”里,让赵万军服用;6月6日、7日,赵万军出现拉肚子、喉咙痛等症状,王永均再次让赵万军服用了混有百草枯的“蓝芩口服液”;6月9日,王永均在母亲家中用注射器抽取了约两毫升敌敌畏,并将抽取的敌敌畏装在化妆瓶内随身携带。

苏玲说,事发当天,被转入ICU的赵万军在迷迷糊糊中听到王永均被警方带走了。为此,他立马通知赵家人,催促他们快点活动关系联系人,要把王永均从派出所放出来。苏玲说,“他以为王永均跟医务人员发生争执,是因为医闹才被派出所带走的,没人跟他说,当时也不知道王永均是投毒。”

苏玲说,已被拘留的王永均,传话说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赵万军,哪怕把公司变卖、别墅、车子卖了。为此,他们考虑了动用直升机把赵万军转往昆明治疗,但因为要上呼吸机的原因未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