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八年(1395)岁末,朝鲜国使者柳珣上表贺来年正旦,明太祖嫌贺表文字疏慢,命拘讯柳珣。柳珣称表文是本国门下评理郑道传所撰。太祖传旨命朝鲜把郑道传逮来治罪,放柳珣回国。次年九月,朝鲜李氏王朝派使者把郑总等三人送交明廷,解释说贺表实郑总等三人所撰,郑道传患病无法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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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以“乱邦构衅”的罪名把郑总等三人流放云南。洪武三十年(1397)冬,明王朝又以贺表文字“讥讪”的罪名拘留了朝鲜使者。当时朝鲜李氏王朝臣服于明朝,但对明朝怀有怨恨(因边民与女真人所引起的冲突所致),不免在外交文字中显露形迹。然而毕竟不敢与大明帝国公然对抗,所以太祖可以为所欲为。
明帝国的王法可以约束朝鲜君臣,对于一水之隔的日本国则无可奈何。洪武十四年(1381),由于倭寇时时扰边,日本国遣使入贡书辞又倨傲无礼,太祖便命礼官致书日本,以出兵征伐相威胁。
日本国王良怀复书云:臣闻三皇立极,五帝禅宗,惟中华之有主,岂夷狄而无君?乾坤浩荡,非一主之独权;宇宙宽洪,作诸邦以分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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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天下者,乃天下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臣居远弱之倭,褊小之国,城池不满六十,封疆不足三千,尚存知足之心。陛下作中华之主,为万乘之君,城池数千余,封疆百万里,犹有不足之心,常起灭绝之意。夫天发杀机,移星换宿;地发杀机,龙蛇走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昔尧舜有德,四海来宾;汤武施仁,八方奉贡。
臣闻天朝有兴战之策,小邦亦有御敌之图,论文有孔孟道德之文章,论武有孙吴韬略之兵法。又闻陛下选股肱之将,起精锐之师,来侵臣境。水泽之地,山海之洲,自有其备,岂肯跪途而奉之乎?顺之未必其生,逆之未必其死。相逢贺兰山前,聊以博戏,臣何惧哉!倘君胜臣负,且满上国之意。设臣胜君负,反作小邦之羞。自古讲和为上,罢战为强,免生灵之涂炭,拯黎庶之艰辛。特遣使臣,敬叩丹陛,惟上国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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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接读这封国书,极为恼怒。他自做天子以来,何曾受过此等贱辱君上的言辞!有鉴于元世祖忽必烈发兵征讨日本遭飓风惨败的教训,他不得不忍气吞声,没有对日本采取报复行动。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在这种场合,号称至尊的大明天子也只得屈一屈,明朝被日本这样侮辱也只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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