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庄公平息内乱之后,就彻底的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因为此时周天子(桓王),已经与郑国撕破了脸皮。《左传·隐公三年》载:「王(周平王)崩,周人将畀虢公政。四月,郑祭足帅师取温之麦。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郑交恶」。天子直接将政权交给了虢公,而且郑庄公此时已经有了一定的声望,所以无须再假装什么,故而出现了周郑交恶的局面。
天地深恩讵可忘,寤生忠孝两俱亡。身从何出翻囚母,国是谁封敢射王。——宋·王十朋
《左传》的深意
上文说过,“郑伯克段于鄢”是《左传》中第一个长篇展开叙述的记载。史家对此是颇具深意的。彼时的记载,大多秉持“为尊者讳”的原则。但秉笔者可以将自己的看法,隐藏于文字之中。
左传之中关于郑庄公的大量记载,在笔者看来有两层含义:
其一,展现当时王室之衰微。孟子云:“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这所谓的“王者之迹熄”便是指周王室的影响力大为减小,天下进入了诸侯争霸的情况。在历史上,周王朝在周平王东迁洛阳后,便被包含于诸侯之中,且势力日渐单薄。而郑庄公可谓春秋之小霸,所以在《左传》中对于郑国与周王朝的关系格外的注重笔墨。一些细心者可以发现,《左传》似乎对郑庄公存在偏爱。对其的褒奖之言可谓是脱口而出,一点也不吝啬。故在笔者看来,《左传》是在故意抬高郑庄公,贬低周王室,向后人阐述当时王室衰微之情景。
其二,暗示对鲁桓公之批评。上文所讲的事情,大多发生在鲁隐公年间。鲁隐公并不是名义上的君主,彼时真正的鲁君是隐公之弟——鲁桓公。因为桓公年幼的缘故,所以有隐公代为摄政。(《左传》载:不书即位,摄也。)
据左传记载,鲁隐公十一年,羽父为求大宰之职,向鲁隐公提出了杀掉桓公自立的主意。但这个主意却被鲁隐公拒绝,他说:“为其少故也,吾将授之矣。使营菟裘,吾将老焉。”但羽父又不死心的劝鲁桓公反过来杀掉鲁隐公,这一次羽父成功了。“壬辰,羽父使贼弑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讨寪氏,有死者”。
这一件事情,是鲁隐公年间最后展开的一段记载。这段记载与开始时的“郑伯克段于鄢”相对,首尾遥相呼应。虽然史家在这件事里,没有明面上对鲁桓公做出任何评价,但我们从开头的“郑伯克段于鄢”便可了解,《左传》对鲁桓公的评价是含有贬意的。同样是弟弟想要攻击哥哥,史家通过对共叔段的评价,来暗喻鲁桓公,其说不可谓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