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时,他只保留了四张柴可夫斯基的唱片,藏在二层小楼的火炉里,没有被砸碎。
1988年,毛昭晰作为团长,带着中国图书馆代表团访问英国。诺丁汉一所大学的图书馆馆长开着轿车带他们出门。车上,馆长把一盒磁带插入收录机,毛昭晰一听,用英语讲:“太好了,肖邦的《摇篮曲》。”
有一次,省文化厅在杭州饭店接待来自美国的艺术家。有人介绍杭州剧院的舞台很好,曾演出过著名歌剧《茶花女》。《茶花女》是个专用名词,翻译一下子译不出来。省文化厅副厅长毛昭晰用意大利语秒答。
毛先生,您最喜欢哪一位歌剧作家?
威尔第和普契尼。
1997年9月18日,《杭州日报》下午版报道,我省第一家正规音乐厅——浙江广播音乐厅的首次运作,改变文化界“看白戏”的习惯,售价从20元到100元的入场券,全部公开门售。小提琴家盛中国与夫人、钢琴家漱田裕子的小提琴、钢琴独奏音乐会,作为这家音乐厅开业的首场演出,于9月20日、21日连演两场。许多“关系户”听到音乐会的消息后纷纷按老规矩来讨票。广电厅领导一一婉言谢绝。新闻标题:想听音乐,到票房去买票。
“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毛昭晰第一时间买了80元一张的三张入场券,全家一起看。”
女儿经常想起和爸爸一起去山上采草药的日子。
周日,他去北高峰、桃源岭采草药。女儿扁桃体肿大,他采了夏枯草,晒干,泡水给她喝,太苦了,但很快就好了。小姑姑有一次中耳炎,一个耳朵听不见声音。他采了兔儿草,塞到耳朵里,后来也好了。
谁拉肚子了,谁耳鸣,谁生了个疖子,爸爸就用草药治病。毛叔叔,我格的(杭州话,这里)不舒服。他说,你不要动,我马上去八你们采草药哦。
他骑着爷爷留下来的破自行车,裤脚一卷,咯哒咯哒,女儿儿子一前一后,去山上,去植物园。这是车前草,那是蒲公英,他对植物着迷。
下午刚见过面,晚上6点左右,爸爸一定会给女儿再打一个电话。你好不好啊,你要休息哦,你要养好哦。每天晚上如此。2019年住进医院,第二次摔跤后,爸爸就没再给她打电话。现在,是女儿给他打,爸爸没有这个能力了,也记不住自己的电话了。
女儿有时候担心爸爸的记忆。你认识我伐?
“我如果连女儿都不认识,我就不是你格爸爸的,你啊以为我是木大啊(杭州话,傻瓜)”毛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