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采霞聊历史
历史总有异样的声音:侯景叛魏到底是被迫还是主动?一直是后人津津乐道的话题,我们不妨从当时的情况来进行分析:不论是高欢夺权还是侯景叛东魏,都是有一定历史原因的,这要从侯景与高欢的关系说起。
他们二人的关系最早可以追溯到六镇叛乱前夕,那个时候二者是好友,六镇叛乱改变了他们的关系。尔朱荣趁六镇之乱招募豪杰,以图大志,侯景与高欢二人纷纷前往投奔。
不同的是,侯景投奔尔朱荣的时间要比高欢早。在尔朱荣刚刚招兵买马之际,侯景便投入尔朱荣账下,凭借自身的能力,他自然而然地在尔朱氏的阵营中占据重要地位,成为尔朱氏的心腹。
而高欢是先投杜洛周,再投葛荣,最后归顺尔朱氏。
高欢投奔尔朱氏的时候,尔朱氏的势力已经相当强大了,与侯景的“雪中送炭”相比,高欢实属于“锦上添花”。这里我们不妨推测,高欢是通过贿赂等不光彩的行手段接近了尔朱荣,以遂其日益膨胀的野心。
足以证明高欢既有能力、又有野心,一步步上位,越发地使同僚嫉妒,从而不能为尔朱氏所信任。
最后导致高欢还是无法成为尔朱荣的心腹,于是就有了“经典的”劝尔朱荣称帝自立的事,他想借机引起大乱,好让自己乱中取利。可谁又能料到:尔朱荣死后,高欢收编了六镇兵马,最终推翻了尔朱氏,立元朗为帝,自己独揽大权。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情谊还在,侯景在尔朱氏灭亡之后,投降了高欢。
投降高欢之后,侯景的地位得到了提高,但居于外地,对内政没有什么实际影响,恰恰说明了高欢对侯景的这种不信任和戒备心。好友之间终生裂痕。
一、政局如此,大势所趋
透过历史看现实,会有别样一番感受。史料记载:“景专制河南十四年。”此句为高欢所述,虽称不上精确,也实际反映了侯景在河南的地位如何。
在我看来,侯景任河南大行台(行台为南北朝时期政府机构),是东魏处于内政转换的需求罢了。在他执掌河南之前,东魏与西魏连年征伐,双方无暇顾及内政。后期战事减少,高氏试图改变因孝武帝西迁后的政治腐败与相权收缩的局面。也是为了巩固统治,高欢对皇帝和官员集团让步,对皇帝恭敬,对官僚集团则尽量满足他们的物质和权利需求。
也许正因如此,让皇权和勋贵阶层得到了发展,也相当于皇权和勋贵阶层瓜分了相权。而这样一来,高欢与皇室和勋贵又产生了矛盾。
勋贵当中,以司马子如、孙腾、高隆之几人为首,高欢为了防止大权旁落,开始从勋贵阶层整顿贪污现象。当然,此举也有不妥之处,如果大刀阔斧般的整治,不免会造成朝局的动荡不安,搞不好就会发生内乱,引来外地,这是大为不妥的。
当时东魏的首都是邺城,河南既是门户又是屏障,可以说河南的稳定对东魏的国家安稳是非常重要的。
选一个可靠的人镇守河南,稳定局势,对外可以使西魏与梁无法趁虚而入,对内可以震慑异己。这样既能惩治贪污的官场,又能压制勋贵控制皇帝,一举两得。
而这个位置,非侯景莫属。
二、表里不一,离心离德
侯景执掌河南,于高欢而言无疑是风云变幻的时代下的最好的一步棋,它代表的是整个东魏的安全和稳定。这个时候侯景的作用是避免战争,而不是为了战争。
这里我更倾向于:高欢为了让侯景死心塌地的为他效力,撤销了东南道大行台,把原来的南道和东南道合并为河南大行台,全权交给侯景打理。并且给了侯景“随机讨防”与“应机讨防”之大权。此时的侯景可以用权势滔天来形容给了。
我们换一个角度来思考,从当时西魏与梁的位置出发:侯景掌控了整个东魏接近一半的土地和十万大军,无论是西魏还是梁都无法给侯景开出更优厚的条件。可见,正是因为高欢给予侯景极大的权力与地位,才有效保证了侯景的忠诚。
另外,以高欢的心计,是无法真正给予侯景如此之大的权力的。
他保留了东郡和濮阳的军事政治能力,用以防备河南有变,由此可见,高欢把权力交给侯景的同时,对其还是有所防备的,并不是真正的信任。
三、“洪恩浩荡”终成仇
其实侯景或多或少也能看透,他毕竟曾经是尔朱氏真正的心腹,他对高欢是否信任自己也是持怀疑态度的。于是高欢与侯景二人的关系,就更加容易受其他因素而产生波动。
所以当高欢临死前对高澄所言:“景专制河南十四年矣,常有飞扬跋扈志,顾我能养,岂为汝驾驭也?”足以反映出高欢从未信任侯景,更没有视其为心腹。
信任往往是相互的,高欢不信任侯景,侯景自然也是不信任高欢的。
《北史·齐本纪·神武纪》中记载:侯景在得知高欢生病后,“闻神武疾,遂拥兵自固”。足以说明侯景对高欢的态度。
高、侯二人彼此相疑,而高欢又深知自己的儿子高澄无法驾驭侯景,势必要在死前削弱侯景的权力,为儿子排除隐患。因为侯景的威望与权谋皆在高澄之上,对高氏一族的统治地位构成严重的威胁。
如此情景,让侯景担心高氏“卸磨杀驴”、“兔死狗烹”,自然不能交出权力,只有选择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