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中书影 | 徐有贞之怙

2020-10-09 17:32:35 作者: 壶中书影 |

徐有贞(1407-1472),原名徐珵,苏州吴县人。其人矮小精悍,行事标新立异,熟识天文地理、阴阳五行、水利、兵法,善观天象。徐珵26岁进士及第,为庶吉士,任翰林院编修。

徐有贞

徐珵擅审时度势,因上奏五条兵政谏议,获明英宗朱祁镇嘉许,升翰林院侍讲。正统十四年,朱祁镇亲征瓦剌,兵败被俘。明朝廷商议攻守对策,徐珵夜观星象有异,建议迁都南京,遭兵部侍郎于谦痛斥:“提议南迁之人该斩。”徐珵甚狼狈。同年,朱祁镇胞弟朱祁钰被拥立为帝,于谦组织京城保卫战,最终击败瓦剌军。

徐珵因南迁之议,遭群臣讪笑,心有不甘,他是一个敢于坚持己见、百折不挠的人,便想方设法通过于谦门生,欲谋国子监祭酒一职,心怀坦荡的于谦虽恶其言,也知其人有才,向朱祁钰推荐,不料朱祁钰一口回绝:“提议南迁的徐珵?此人生性狡诈,不可用。”徐珵未获提拔,误以为于谦从中作梗,心生怨恨。为出人头地,改名为徐有贞。

徐有贞后出任山东地方官,因治水有功,平息水患,升左副都御史。因其能力与谋略出众,为右都督武清侯石亨、司礼掌印太监曹吉祥等权贵赏识。

瓦剌头目也先本想以战俘明英宗诈开京城大门,未果。明王朝又立朱祁钰为帝,朱祁镇退位为太上皇。也先便想送还朱祁镇,引起内乱。朱祁镇送归后被朱祁钰囚居南宫,一锁七年。这七年中,朱祁钰太子朱见济夭折,他为了生子,纵欲而一病不起,一时间朝廷中人心惶惶。

武清侯石亨见朱祁钰日渐病重,便召集都督张軏、掌印太监曹吉祥等夜访徐有贞密谋。这几个朝臣中,徐有贞虽官位最低,但论计谋,数他最高。迎被囚南宫的朱祁镇复位,这个计划虽好,但风险极大,石亨与张軏等人迟疑不决,众人目光一致投向徐有贞,徐有贞沉思后表示了坚定与自信。

当晚,石亨利用保管的宫门钥匙,放张軏率一千亲兵入城。但石亨并没有南宫和大内宫的钥匙,怎么办?徐有贞决定赌一把,他们趁着夜色进入内城,向南宫进发。出发前,徐有贞向石亨要钥匙,石亨不知他何用,徐有贞接过钥匙,朝地下的阴沟里一扔,石亨呆住了:“你疯了?”徐有贞坚毅地说:“有进无退,有生无死。”绝了后路的众人,只得在徐有贞带领下,走近南宫。此时夜深,叫门无应。徐有贞果断令士兵撞墙而入,率众迎太上皇朱祁镇。

朱祁镇在徐有贞拥戴下,欲入东华门,东华门是大内宫重地,撞墙不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是徐有贞挺身而出,让朱祁镇喊出:“我是太上皇,快开门!”这一声大喊,果然让东华门士兵开了门。“夺门之变”遂成现实。

当了七年“囚犯”的明英宗朱祁镇随即复位,一号功臣非徐有贞莫属。后人评曰:“徐珵怙恃才技”。怙者,依仗与坚持也。徐有贞凭借其才,又依仗其势而作惊人之举。“夺门之变”的冒险成功,也与他的坚持与以命相搏有关。

朱祁镇复位后,石亨提议杀于谦,历经风险的明英宗却说:“谦实有功。”但徐有贞执意坚持:“不杀于谦,复位无名。”朱祁镇犹豫再三,下旨杀于谦。抄于谦家的众人惊呆了,因其“家无余财”,一品大官清贫如此,实属罕见。

石亨、曹吉祥得势后大肆封赏亲信,贪赃枉法。徐有贞察其恶,让言官弹劾,但擅长阴谋的曹吉祥暗中构陷徐有贞。明英宗逐渐从疏远到严惩徐有贞,才当了四个多月首辅的徐有贞走进日前自己关押于谦的牢房。

徐有贞行刑前,京城突发天灾。明英宗遂贬徐有贞为庶民,流放云南。三年后放回苏州,放下名利之念的徐有贞以行草书法自娱,安度晚年。其徒吴宽、外孙祝枝山得其神韵,为“吴门书派”中坚。(米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