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吃周人打败嗜酒商人:说白了,不外乎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八字!

2020-10-03 19:36:04 作者: 贪吃周人打败

商纣王的“酒池肉林”大家并不陌生,脚下是饮不尽的美酒池子、眼前是香喷喷的烤肉林子,身边搂着的是纤细腰肢的妹子,这种奢靡生活概括为四个字,不外乎——饮食男女!

吃肉、喝酒、交配,是根植于人类欲望中的底层逻辑。而在商人这里则是被无限制地放大,开头所说商纣王便是其集大成者。实际上,这三点之中,“酒”才是最为关键的桥梁:一头连接饮食、一头连接男女。

商人简直好酒成风,而且不论男女,都极为爱好饮酒。比如,殷墟妇好墓的主人,是商王武丁的妻子,也是历史上第一位女将军妇好,她的墓中就有很多和饮酒相关的青铜器皿:诸如爵、杯、尊、觚、方彝等,共计出土了210件青铜容器,其中酒器的数量就约占74%。

此外,我们从商人墓葬中随葬品组合中也可以窥管见豹:

最为常见的是“爵”这种酒器,贵族几乎是每墓必备,除了“爵”这种单一酒器之外,“觚”也很重要,与之相配套使用:一般认为,商周时人们饮酒常常要给酒加温,温酒则用觚,饮酒则用爵。

故而后来的孔子面对礼崩乐坏的世道,才发出所谓“觚不觚?觚哉觚哉”的感叹,以此强调酒器中“觚”之于“爵”的重要意义。

我们再反观周人墓葬中的青铜器,以及与之配套的贵族礼仪,就会发现他们似乎格外看重“吃”:强调怎么吃、吃什么、以及用什么吃!出土最多的是以簋和鼎为主的炊煮和盛放食物的器皿,围绕着这锅碗瓢盆,周人甚至还能搞出一套规矩:

天子九个锅八个碗,以此类推到士人只能用三个锅一个碗,各个身份等级之间的用鼎和簋数量不得出现僭越,而食器数量的多少,其实也体现出不同等级身份的人食用肉类种类的丰富程度。

那么,为何商人如此嗜酒呢?因为“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不论是战争还是祭祀,缺了什么都行,唯独不能少了酒。

事实上,“能致幻、通鬼神”是商代君王对于酒的直接需求,过量饮酒能够使人神识昏迷,陷入迷幻的境界,在古人看来是能够直接和神灵进行沟通的。而商人的崇拜对象很多,不仅有天帝崇拜、自然崇拜、还有祖先崇拜,尤其是后者,不管做啥事,都希望能得到祖先的保佑,那么自然就需要隆重、频繁的祭祀。

光是在卜辞中能看到的商人祭祀的祖先就有上百位之多,祭祀的方法也有数十种不重样,祭祀的时候,其所用的酒也多达百鬯。在祭祀完毕的时候,所用祭祀之酒食,也多为参祭者所享用,可想而知,商人对于祖先、神祇的每一次的祭祀,就变成了一次次对于贵族们而言、名正言顺的美酒佳肴招待会。

所以,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重酒与重食的文化冲突发生在西周初年,周人直接下达了严格的全国范围的“禁酒令”,因为周人认为,商人无节制地频繁祭祀与酗酒成风,正是导致商朝覆灭的重要因素。

郭宝钧先生在《商周铜器群综合研究》中将西周铜器分为前后两期。两期的分界在穆王之末,二者最大的区别就是器物组合。前期与商代一样是“重酒的组合”,而后期则是“重食的组合”。这种说法显然是受了传世文献中周初禁酒的影响。

当然,周人在取代商人之后,对其文化形态中的扬弃也是显而易见的。与商代一样,周人也是重视青铜礼器的,但是和商人不同,周人的青铜礼器主要以青铜食器为主,而不再将青铜酒器当作重点对象。

周人重食的传统,可能来源于其祖先“后稷”的一脉相承,所谓“稷”,其实就是一种谷物的名称,周人重视农业与农耕,比商人更加了解食物对于自己的重要意义,任何时候,都把“吃”当做是一件头等大事。

比如在《尚书·周书·洪范》记载的周规中提到的八政,首当其冲说的就是食物。而在《礼记·王制》里提到的周王八政为:“食物、衣服、事为、异别、度、量、数、制”。在这里也将食物列为第一政,由此可见,周代统治者对于民之饮食的重视。

周人重食、商人重酒,体现出的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民族性格:前者(周人)理性而克制,时刻以礼制压制着人性,即便是吃,也要吃出个三六九等来,属于“日神型”的文化模式;而后者(商人),则借酒这种刺激物去暂时摆脱理性的压抑,在放浪形骸间去追求和体验人生价值,属于“酒神型”文化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