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不少爱读书的朋友有这个习惯——出门的时候,往箱包里塞三两本书刊,在车上,在街头,在旅馆,时不时瞅空儿捧读几页文字,那出行的感受,无疑是充实的,愉快的。
我就是一个出行爱带着书刊的人。记得20世纪80年代末,陪妈妈去看望在洛阳当兵的弟弟。出发的时候,我往提包里放进了一本诗集。诗集的名称和作者,我现在记不得了。记得的只是,手捧诗集,一路上并没有读多少,读不几首,心思就被视线牵扯到车窗之外,像当时的一首流行歌曲所唱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那个时候,少见世面的我根本无法经受得起新鲜的诱惑。
这是记忆较为深刻的一次携书出行,此前出行很少,带没带书刊,也可以忽略不计。从此以后,我的出行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现在,公干,采风,讲座,旅游,甚至是到高铁早发夕归的城市赴一场饭局,拎起包就走,塞进包里的物品呢,自然少不了书刊。
我有一个习惯,每次出行前都要在一张纸上罗列出出行需带的物品,身份证,笔记本电脑,剃须刀,茶叶,雨伞,常用药品,毛巾内裤袜子之类,这些都是生活必需品;赫然列在纸上的,还有一种满足精神需求的物品,那就是书籍和杂志。检查几番,没有遗漏了,就打开箱包,一样一样地归类放置在几乎每次都固定下来的位置。比如放书刊,我先将其装在一牛皮纸袋里,然后塞入容易随时取阅随时收纳的地方,如随身的斜挎包。当然,开本太大质量较重的书籍,放斜挎包就不合适,往往放在拉杆箱外层的物品兜里,拉开拉链,而不用打开整个箱子,就可以取阅。
而书刊带什么,则是要斟酌一番的,对于我来说,主要是带文学类书刊。而文学类书籍浩如烟海,是带经典名著,还是带当代作家新出的书?如果带刊物,是带到手不久的新刊,还是带刊有值得再读好文的老杂志?以往出行,我带过经典名著,如汤显祖的《牡丹亭》,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带的更多的是当代作家的新作,如最近带过贾平凹的《暂坐》,余华的《文城》;也带过一些名刊,如《收获》《当代》《人民文学》……以上的情形,一般是在外要待几天时间。短暂的出行,如逛公园爬山什么的,我会带开本小质量轻的书刊,如《文学自由谈》《小小说选刊》之类的刊物,既便于携带,又阅读起来不费时间,很轻松。
曾读到某一著名作家的一篇随笔,说他某次带书出行,一本外国名著,他在候机、乘机过程中就读完了。这个扎扎实实效率奇高的读书劲头,令我辈看在眼里,羞在心里。回过头梳理一下我带着书刊出行的经历,实话实说,不怕你笑话——每次出行的时候,都想着如何如何去读,但踏上旅程,沿途风物的吸引,手机的霸道,应酬的诱惑,让我很少能静下心来看几页书,甚至有不少回,咋装纸袋中放箱包里带出去的,又咋从箱包里取出装书的纸袋,翻都没有翻,徒添后悔。
但后悔归后悔,下次再出行,依然要选心仪的书刊带上,依然要在心底暗暗制订此行的短期读书计划。带着书刊出行,仿佛成了证明我是爱读书者的一种必然的仪式,成了满足我心理需求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