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简介一栏,宣称青岛杜邦为国家定点农药生产企业,专业从事农用化学药剂的研发,拥有自营进出口权,年销售收入超27亿元,技术通过多方权威认证等,在这些虚假的光环下——
他们包装了一家 “国际知名企业”
租间房子做厂房,将从农资市场采购的原料按比例混合,手工灌装到精美的包装中,就成了公司网站上宣传的大牌农药。如此生产的假农药,通过互联网、微信销往全国,销售记录2000笔,涉案金额近800万元。
公诉人出庭支持公诉
经山东省青岛市城阳区检察院提起公诉,2月8日,法院以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分别判处被告人张某蒙、霍某永和王某恩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罚金100万元至300万元不等。三名被告人不服一审判决,提出上诉。目前,该案正在二审审理中。
公司在青岛为何从郑州发货
2018年,山东某地经营农资站的齐先生从杂志上看到了一家名为青岛杜邦化工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青岛杜邦”)宣传农药的广告,齐先生在网上查询了这家公司,发现网站上显示该公司的信息很齐全,看上去很正规。
于是,齐先生根据网站上留的电话联系到了这家公司的工作人员,接电话的是一名自称苏蔓的女子,后齐先生加了对方的微信,告诉对方自己想买一些阿维菌素和多菌灵。之后,齐先生将6000余元货款打入了苏蔓提供的一个收款人为陈某某的账户,该账户开户行在青岛。
其间,因物流问题,齐先生与苏蔓进行联系,苏蔓给了齐先生一个名叫“陈宇”的经理的微信。经辗转,齐先生终于收到了自己订购的农药。但细心的齐先生从快递单上发现了一些反常信息:发货地址是河南省郑州市。青岛杜邦所在地是青岛市城阳区,为何货是从郑州发的?于是,齐先生联系陈宇,准备问个究竟,但陈宇没有回应。卖家的态度使齐先生对这批农药的“身世”产生了怀疑。经一番思索,齐先生决定到该公司所在地一探究竟。
根据公司网站上注明的地址,齐先生来到青岛市城阳区工业园区,但他在这里没有找到青岛杜邦,于是齐先生打电话向青岛市城阳区政府热线反映了此事,并将购买的部分农药提供给了青岛市城阳区综合行政执法局。
经调查,青岛杜邦无登记信息,齐先生提交的青岛杜邦生产的40%多菌灵悬浮剂,经检验为不合格。上述农药的登记号系冒用其他农药生产企业,属于未取得农药登记证而生产的农药。根据《农药管理条例》的相关规定,齐先生购买的农药是假农药。
该线索很快被移交给了公安机关。经前期调查和研判,公安机关发现居住在河南省郑州市惠济区的张某蒙、霍某永和王某恩等人有重大作案嫌疑。2019年5月29日,三人被抓获归案。
现场查扣的加工假农药的工具及原材料
公安人员从王某恩简陋的生产场所内,查扣了12种正在生产的假农药、7吨加工用的化工原液和产品包装。至此,一个销售时间长达五年、销售范围覆盖全国的假农药窝点被捣毁。
宣称公司为
国家定点农药生产企业
张某蒙和霍某永是一对夫妻,生于1990年的张某蒙大学毕业后曾在河南一家农药销售企业工作过,这份工作经历使她熟悉了农药销售的基本流程,并掌握了一些农药的专业知识。
2015年前后,张某蒙和霍某永决定自立门户。他们找人制作了“青岛杜邦化工集团有限公司”的网站,将这个虚构的企业定位在山东省青岛市城阳区工业园。在公司简介一栏,宣称青岛杜邦为国家定点农药生产企业,专业从事农用化学药剂的研发,拥有自营进出口权,年销售收入超27亿元,技术通过多方权威认证等。在这些虚假的光环下,青岛杜邦被包装成了一个致力于专业农药生产、研发的国际知名企业。
有了炫目精美的外包装,接下来,张某蒙和霍某永便找到了王某恩。50岁出头的王某恩,是河南郑州郊区的一个普通农民,没有任何农药的生产资质。他在郑州市惠济区某小区租了一间房子作为厂房,根据张某蒙夫妇的“订单”制作相应的“农药”。制药的过程很简单:将从农资市场上采购的原料按比例混合,手工灌装到张某蒙夫妇提供的包装袋中,就成了网页中宣传的大牌农药。如果订单量大,王某恩还会临时找人进行灌装。
假农药生产出来后,王某恩会按照张某蒙和霍某永夫妇提供的买家地址、购买农药名称数量等信息,通过快递发货。之后,张某蒙会和王某恩结算物流费用。
经统计,2015年至2019年,张某蒙夫妇将王某恩制作的假农药销往了除港澳台地区以外的全国所有省份200多个城市,销售记录2000笔。
夫妻二人分别扮演六七个角色
为了让青岛杜邦看上去更加正规,也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张某蒙夫妇使用虚假的身份信息注册了多个手机号码和微信账户,利用网络的掩护开始了“一人千面”的生活。
今天他们是销售人员“苏蔓”,明天就成了“陈经理”,后天可能是“杜邦会计”。就这样,夫妻二人分别扮演了六七个角色。霍某永甚至还借了自己同学陈某某的身份证,专门到青岛开了四个银行账户,用于销售农药收款使用,让买家对青岛杜邦的存在深信不疑。
案发后,公安机关根据销售记录前往全国各地寻找农药的购买者。购买者普遍反映,虽然这些农药比正规农药价格便宜一点,但效果不好,根本达不到杀虫、除草的目的,用后不得不多次返工,既损害了庄稼又赔上了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