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印度版改革开放启动后,印度的经济潜力很快爆发了出来:经济增长率从每年6%增加到每年8%,甚至一度超过10%。
尼赫鲁还创办了印度理工学院在内的多所大学,使更多人走出村社,有了接触现代文化、科学技术的机会。
如今,印度以8410所大学位列全球高校数量第一,而美国仅有5762所大学,同样拥有十多亿人口的中国,则只有2956所。印度大学数量几乎相当于中国和美国大学数量的总和。
科研创新能力上,印度一年发表11.92万篇SCI论文,虽然远远落后于第一名的美国(69.37万)和第二名的中国(52.98万),但仍然高居世界第五。
在专利数量方面,虽然全球获得专利数量最多的前五十名企业和前五十名大学,都没有印度的身影,但印度综合排名仍居世界第15。
此外,印度学生尤其是商科生在世界经济舞台上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地位。
在诺贝尔奖的获奖名单上,印度人和印度裔一共出现了12次。
在美国总统拜登的团队里,副总统哈里斯是印度裔,为总统撰写演讲稿的雷迪也是印度裔。
跻身世界500强的美国公司中,印度裔的CEO更是占到了30%,其中包括谷歌、百事可乐、IBM、联合利华和摩托罗拉等一众大企业。10多位印度人曾经或正在担任哈佛大学、纽约大学等全美顶尖商学院的院长。
▲在校外进行集体学习的印度大学生
虽然创新能力相对较弱,但印度人的学习能力却是数一数二的。占全球仿制药出口量20%的“印度神药”,销往200多个国家,满足了美国40%、英国25%的药品需求以及全球50%以上的疫苗需求。
全世界治疗艾滋病的抗逆转录病毒药物(ARV),95%是仿制药,其中绝大多数来自印度。
2018年,印度首都新德里成立了 “第四次工业革命中心”。这是继旧金山、东京和北京之后世界第四个类似的中心。
至于制造业起飞所需要的廉价劳动力,印度更是不缺。这个国家的人口已经突破13亿,15至64岁的劳动力人口更是高达9.16亿,仅次于中国(9.89亿),是欧盟(2.88亿)的三倍。
与经济繁荣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印度整个社会却一片泥泞。
2019年的印度大选,200多万台投票机被送到100多万个投票站,不少还要靠自行车、骆驼和大象运输。
印度的公路总里程有530万公里,但是其中土路却占了500多万公里,稍微好点的国道、邦道只有10万公里,达到国标的高速公路,只有942公里。
铁路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印度铁路的运力比中国还高,但速度却很慢,有一趟运行700多公里的列车要停123个站;准点率也差,有的火车平均每趟能延误10到12个小时,列车晚点一整天也不算稀奇。
▲印度公路上的“车流”
比交通更糟心的是印度的供电系统。
世界银行2019年的数据显示,印度有9900万人用不上电。据说这只是统计数字,因为很多地方虽然通电了但是经常停电,如果按实际情况看,印度至少有3亿人过着不通电的日子。
更加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得是,用得上电的印度人,还有40%的从不交电费。对此,印度电力企业自然无力改善自己的效益——根据美国能源署的观察,全球输变电平均损耗是9%,但印度高达30%。
2012年7月30日,印度爆发史无前例的大停电,22个邦、6亿人瞬间“摸黑”。
▲“7.30”大停电中摸黑读书的印度学生 图片来源:凤凰网
在印度,不只是基建跟不上国家发展的脚步,社会管理的很多方面也仿佛停留在英国人刚刚离开的时候。
1991年,印度开始推进国有企业改制。但在担任过印度发展改革部长的阿伦·舒里看来,这场改革“就好像是要在南美洲的亚马逊丛林中铺出一条道路来,我们刚向前前进了100码,但丛生的灌木会立即将它遮盖”。
国企改制如此艰难,但新兴的私营企业经营也很难,因为印度的用工成本实在太高了。
比如,1947年出台的《劳资纠纷法》规定,员工数量超过100人的企业在裁员时,必须获得政府的许可。1970年出台的《劳动合同法》则规定,员工数量超过20人的企业在雇佣合同工之前必须通过政府的批准。
可以想象,政府为了选票,很难通过这样的许可。
在印度,官方认可的大节有120多个,再加上其他教派的节日,印度人几乎天天在过节。有时一过节,工人可能就不来上班了,但雇主对此毫无办法——印度的劳动法律保护他们的这种权利。
2014年,刚上台的莫迪政府曾一度把劳动法的修改作为新政府上台一百天内的首要工作来抓。但最后,因为工人隔三差五上街抗议,2020年,这些改革才走完立法程序。
▲2020年,印度2.5亿人大罢工,12个邦陷入瘫痪 图片来源:RFI
与人力制度一样,印度的土地改革也令人匪夷所思。
到现任总理莫迪上台的2014年,印度已经进行了九次“土改”,但改革的结果却是,印度5%的农业人口控制着32%的耕地,计划收归国有的土地,还有90%以上属于地主。
联邦政府“政令不出新德里”,是改革失败的关键。印度每个邦都相当大的自主权,邦的立法、行政机关,都被“地方豪强”把持,每次印度土改,主导权都操控在地主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