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初期的剿匪斗争,虽然最终在我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取得了完胜。但是,其中的艰险,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深有体会:胜利是多么地来之不易啊!
平原乡毓兰山,山中就是土匪出没之地
很多参与剿匪和征粮的干部战士,由于人地两生和一时的疏忽,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当然,凡事也不能一概而论,个别地方当时的剿匪政策也有问题:那就是对于土匪过于宽大。
难怪我那快九十岁的三爷爷到如今还常常念叨:“起初呢,解放军的政策很好,只要土匪投降了,不但不杀,还打还路费(光洋)放回家!”
“谁知,这些土匪竟傻得很,不但不知悔过,而且还到处变相宣传解放军优待俘虏的政策:被抓了不但不杀,还有钱赚!这样一来,土匪是越剿越多了!”三爷爷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又喃喃道:“自古当强盗当贼又有几个人能有好下场呢?”
好了,言归正传,书接上回,我们回归正题!
话说在我的家乡,也就是当时的老武冈县五区(今洞口镇)下面的平元乡桥端头(今属毓兰镇),当年就曾经发生过一件惊心动魄的事!
老武冈县五区,很多地方再雪峰山区
这事情还得从五区副区长-南下干部常光带领一名征粮剿匪干部前往桥端头开展工作说起。
当年从洞口街上通往绥宁,只有一条石板小路,南来北往的行人都是靠步行。
话说这一日,五区的副区长常光同另一名干部前往平元乡桥端头开展工作。
当二人步行到达桥端头时,暮色将沉,二人急匆匆地来到当地的“积极分子”-旧保长胡某家借宿。
桥端头
且说这胡保长,本是在旧社会就担任了桥端头当地的保长。由于刚解放,各级基层政权还在建设当中,为了满足征粮支前的需要,所以人民政府仍然需要旧政权人员协助工作。
就是这个政策,使得一部分别有用心的人混进了革命队伍之中。
这平元乡桥端头的胡保长,在旧社会那是抽丁派款、受理诉讼、勾结土匪,那是坏事做尽了。
不过,到了解放初,他一反常态,表现得甚是积极,经常在干部们身边转来转去,极尽谄媚之能事。
一时之间,不少不明真相的南下干部们,也被这头憨厚的老狐狸虚假的外表迷惑住了。
不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五区副区长常光,经常来平元乡一带开展工作。因此私下里,他也是接到过不少苦大仇深的贫下中农的反映,大家一致反映胡保长是个“假积极”分子。
对此,区干部们也是将信将疑。
这一天,趁夜宿保长家的机会,他倒是想试下这个保长的水到底有多深。
胡保长见大干部驾临,简直是受宠若惊,显得分外热情。
他一面吩咐老囡准备酒饭,一面给两位干部安排住处。
保长准备酒菜
酒足饭饱后,他直接让两位区干部住进了上房-自己的卧室。
一番推辞之后,常副区长见盛情难却,只得应允下来。
不过,他的心里总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显得惴惴不安,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就在胡思乱想之间,他迷迷糊糊就睡到了半夜。
突然醒来,他总感觉这个保长到底是人是鬼,自己也拿捏不准!
他一边狐疑着,一边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光,朝房间里四处照着。
一番检查后,并没发现什么异样。
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睡的床上。这是一张雕刻得很精致的南方地区特有的“凌波床”。
这种“凌波床”比较大,床下还有暗格可以存放东西,上床睡觉必须踩着木踏板才能上去。
“不知道这床底下有没有古怪?”常光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他摇醒同伴,打了个手势示意对方噤声,又指了指床底下。
同伴心领神会,二人轻手轻脚,拉开暗格,映入眼帘的东西却让二人大吃一惊,汗毛直竖。
究竟是何物让经历过枪林弹雨的二人如此惊恐呢?
此处暂且按下不表。
二人当即重新睡下,却一夜无眠。
第二天,常光不动声色地找来保长,问他:“胡保长,你对人民政府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阳奉阴违,脚踏两条船呢?”
胡保长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搞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很快就他强作镇定地说道:“呵呵,我现在是主动向人民群众靠拢,事事听从人民政府的安排,工作主动,征粮积极,维护治安,清查户口,捉拿散匪……”
常光见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见棺材不落泪,就又向他交代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剿匪政策。
胡保长不为所动,仍然口剥谷一般地在数说着自己的功劳。
常光二人不再言语,抽出快慢机,指着胡保长让他进卧室去。
见两位干部掏出了手枪,胡保长的脸瞬间就变得雪白,冷汗直流,他明白东窗事发了。
步枪
常光二人这时已经打开“凌波床”的暗格,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四条步枪和若干子弹[打脸]。
胡保长这时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吐血],浑身筛糠一般抖个不停,就像一只发瘟的鸡一样耷拉着脑壳。
两人把胡保长押到洞口区政府进行一番审讯后,他才供认枪是给武冈头号土匪张云卿手下的得力干将龙国卿存放的。
本来,胡保长还罪不至死,最多是窝藏枪支罪,判个几年徒刑。